第20章 巧笑倩兮

婉娘得到江掌柜的点头许可，从身后上前，接过棠姐递上来的热水。

只见她一手高举水壶，将热水缓缓注入盛放茶粉的茶盏中，一手拿着茶筅迅速拨弄，片刻后，茶盏水面上便出现了纹路。

江掌柜和尚柔定睛一看，这茶盏水面上的纹路犹如一朵牡丹花盛开在水中央。

“好哇，好哇，没想到这丫头还有这一手。”江掌柜不禁鼓起掌来。

尚柔欣然附和：“却是不错，难得这丫头懂得如此风雅之事。”

婉娘原本出自官宦世家，自然各种茶艺，书画都略懂一二。此时显了这一手，倒是让人刮目相看了。

婉娘将茶依次倒入几个茶盏中，将茶盏送到三人面前，可茶盏刚落在江掌柜面前时，茶盏却不小心翻覆了过去，茶水立马从石桌上流了下去，恰恰流到了江掌柜两腿之间。

婉娘慌乱中拿着手帕擦拭江掌柜大腿面的水渍，却不料他猛然推开婉娘大喝一声：“放肆！”

婉娘见状险些魂都吓没了，应声跪地。

江掌柜嚯的一声站了起来，但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忍下怒意，低着头转过身子。

“老爷。”尚柔忙将帕子递了过去。

江掌柜从她手中接过帕子，低眉敛目擦拭着水渍，不再言语。

尚柔宽慰道："要不还是回去换一件吧。”

江掌柜擦拭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兰曦一眼，便拂袖离去。

眼见着江掌走远，兰曦犹自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哆嗦的婉娘，又看了一眼毫不动容的善柔。

毕竟是自己手里的人犯了诨，兰曦心下尴尬，忙轻咳两声，找补道：“笨手笨脚还不赶紧下去，将你这湿了衣袖的衣袍去换了。”

一旁的棠姐本就厌恶这个突然跑出来要给老爷做妾的女子，此刻又见到她对老爷毛手毛脚，倒是心中忿忿道：“我看这狐媚子就是诚心想勾引老爷，因而失了手吧。”

尚柔摇了摇头，对着棠姐轻声道：“棠姐不要这么说，不过是一时失了手，没必要小呼大喝的，收拾掉就好了。”

棠姐没好气的说：“我就是觉得她图谋不轨。”

尚柔皱皱眉，怎么瞧都瞧不出兰曦脸上的异样，怎么会淡定的像个没事人一样，自顾自的吃着蜜饯。

便轻叹一声，起了身：“坐在这里有些凉了，我想回屋里。大姑娘，你随我一起回去，咱们再聊聊天。”

“恩。”兰曦顺了一把蜜饯，揣在怀里，跟在尚柔娘的后面，不紧不慢地随着棠姐来到东院。

东院的大门虚掩着。

尚柔回头看了一眼棠姐：“老爷适才不是换衣服来了么，这院子里怎么一个下人都没有。”

“这些家伙铁定以为咱们在园子里一时半会回不来，便去偷懒了，等我一会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兰曦沉默，听着棠姐大声嚷着，捋了捋耳边垂下的碎发，又是一下一下吃着蜜饯一句话都没说。

跨进门槛，便进入东院。

东院不似西院，是个两进院子，后院是老爷夫人平时居住的地方，前院是用来议事接待的书房。这东院本来有两个护院，两个粗活丫鬟，平时都由棠姐管着，此时都不见踪影。

尚柔几人径直穿过前院书房，来到后院。

一进院子气氛就有些不对了，后院房门依然紧闭，完全不似有人来过的样子。

棠姐一竖耳朵，听到了屋里面簌簌似乎有动静，稍一分辨便知是从老爷的房里传出来的。

“主子，您且稍候，我过去看看。”

棠姐转头对尚柔说完，顺手从院子里取了洒扫院子的扫把，招呼上后面的几个丫鬟，往房里走去。

棠姐重重一脚踢开了阖紧的房门，撩开门帘，身后几人跟着她疾步跳过门槛冲了进去。

进去之后，但听一声女子尖叫，房门又重新掩上。

“棠姐？”

尚柔捂着心口伸长脖子问：“发生什么事了？”

里面老半天才传来棠姐气喘吁吁地的声音：“没事，没事，夫人千万不要进来！”

越是这么说，兰曦反而越发好奇，便收了蜜饯几个健步过去推开了门。

屋子里，棠姐和几个丫鬟正押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头发散乱，脱得只剩亵衣亵裤，白花花的肉肉光秃秃的露在外面。

女子面对的则是一脸慌张无措的江掌柜。但见他的外袍被撕去大半，一条衣袍手臂也被扯在地上，漏着黑黢黢的胳膊瑟瑟环抱住自己。

“你、你好生糊涂啊。”

兰曦快步上前，扯了床上的被子扔在女子身上：“婉娘，你这是做什么啊，我父亲他......”

兰曦忍着笑意看了一眼黑着脸、一时气结说不出话的江掌柜，又看了一眼刚进屋的尚柔娘。

努力从眼角挤出几滴泪，竭力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