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狗不见了

“大少爷，司深今天不能去书堂，昨天府里统计仆人，我没来得及为司深到书堂挂名。”

福伯弯着腰，看向拉着柳彦白手的司深。

柳彦白知道昨天福伯忙了一天，况且带一个没有去过书堂的人属实不妥，他看向身旁的司深道:

“阿深，今天我们要分开一段时间。不长的，傍晚，晚饭前我就会回来了。”

司深看着柳彦白的眼睛，慢慢的松开了手，他昨日入的府，身上依旧是柳彦白的衣服，两人穿着相似，身高相仿，远远望去如同一对亲密无间的双胞胎。

柳彦白看他如此听话，心里又软了几分。

“这样吧，我回来时给你带街上的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寒风吹的窗户呼呼作响，这样恶劣的天气，在以前他是要和破庙里的叫花子挤到一个角落里，老叫花子会把吃剩的食物分他一点。

而现在，柳彦白的手修长纤细，骨节分明，他们两手交织的地方仿佛有热源不断的产出，他像在寒风里待久了，此刻竟觉得浑身像有蚁虫啃咬一般，痒疼交织。

“哥哥，我想要糖人。”

“哥哥！我要吃糖人！”

柳彦白回过神，柳晟怀里的书早在出书堂时就交给了小厮，他拉着心不在焉的柳彦白，拦下了叫卖的商贩。

“要两个糖人。”

柳晟疑惑的回过问道:“哥哥你不爱吃甜食怎么还要两个？”他自己问完后突然想到，家里还有一只小野狗，柳晟不满意的哼了两声，故作大方道:“两个就两个吧。”

柳彦白只当柳晟已经接受了司深的存在，他一手捏着糖人，另一只手忙去拉着柳晟的手。临近傍晚，街道上的商贩孩童反而更加多了，似乎比平常还要多 。

柳彦白还以为自己是忘了什么节日，就听见旁边两个商贩声音

“来晚了，来晚了，西街这么多人了。”

“可不，听说那从朝廷下来的校尉亲自来领队了，怪不得这次从军的比以前的多。”

“我还听说，我们要和匈奴人打起来了！”

“哎呦，这可别乱说，我还没娶媳妇呢！”

随着两个商贩走远了，柳彦白就听柳晟说道:“打仗是不是会死很多人啊 ？”

柳彦白回道:“只要是有战争，伤亡都是难以避免的。”

柳晟盯着手里的糖人天真的说道:“不打仗不就好了。”

柳彦白像是被他的样子给逗笑了，嘴角露出一抹笑:“有些仗是必要的，我看你在书堂学的东西都随着糖人进肚子里了吧。”

柳晟被柳彦白的调侃羞红了脸，支支吾吾道:“父亲想让哥哥你入仕，我只要学点皮毛，和父亲一样经商就行。”

柳彦白看着他的样子又不自觉的想到了司深，想到了司深那歪歪扭扭的字，想到了少年右眼的痣。

“走吧，糖人快化了。”

柳晟被拉着加快了步伐，不满的嘀嘀咕咕着:“冬天，冰都化的比糖人快吧。”

斜阳照落在挂着雪的树梢上，东西街交叉的路口处被人用红绳子分割开来，两个少年轻快的路过了那根红绳，随后，又有一批新兵身着黑色的盔甲路过了那根红绳。

“父亲！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容不下一个孩子？不过是两天，你就迫不及待的赶他走了？”

柳彦白被福伯拦在了柳父的书房门前，他便跪在了那里。

柳晟闻言赶来时看到柳彦白跪在台阶下，少年的身姿一直挺拔如松，此刻即使狼狈的跪在那里，单薄纤细的脊背也一样挺拔。柳晟往前走了几步，却听到脚下发出一声响音。

他闻声看去，是那只糖人，糖人没有化，只是落在地上沾了些灰，细薄处已经破碎了。

柳父从书房里出来了，他看着他的大儿子道:“我没容不下他，我向他提了这件事，他同意了。”

柳彦白看着父亲淡漠的表情，一字一句质问道:“我不信，他和我一般大，他能自愿去从军？那他可以从军，为什么我不可以？”

柳父自始至终语气淡漠道:“你与他不一样，彦白，你就算跪一天，一月，一年，也是这个结果，带军校尉已经走了，司深他自己有腿，如果不是自愿的他大可自己跑回来，你与其担心他的未来，不如担心你自己的前程。”

柳彦白不再说话了，他发现自己竟然像柳晟一般凭着孩子的身份去索问一个答案，即使他自己明白这个答案的结果就摆那里，不管他如何央求，都不会改变。

他向柳父叩首，踉跄着走出了柳父的庭院，他回到了书房，书桌上还摆着前日他为司深画的画，柳彦白抚摸着画中少年的笑颜，眼中的泪珠失了线，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柳彦白将画收好，这才发现，那幅画下有一张写满字的纸。

上面有着五个不同的字，这五个字写满了这张纸。这五个字依旧歪歪扭扭的，并排在一起，从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