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两人跑到店外的马路上，瑶瑶停住脚步，转过身对唐小虎说：“唐小虎你别追了，我还要去上课，我已经迟到了。”

她哭得太厉害了，这句话都没法说连贯，是抽搭着说完的。脸上的泪水太多，只好用两只手去抹，脸都被揉皱了，像一朵快要开过期的茉莉。

她哭得像个孩子，像是被大人狠狠责骂的孩子，也像是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唐小虎站住不动，他知道是他惹哭了他，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刻他是合二为一的，他既是伤了瑶瑶心的大人，也是瑶瑶被弄丢的玩具。

他是她的怨恨，也是她的惋惜。

人的心理总是这么微妙又复杂，你无法纯粹地爱一个人，也无法彻底地恨一个人。感情的两面，就像双生的花，总是同时在心底扎下。

此刻瑶瑶只想离开，她讨厌情绪波动的自己，她原以为在过去的几年里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唐小虎消失得彻底，自己的心也冷得彻底。哪里知道唐小虎出来一下子，自己还是会如此激动和失态。

这时唐小虎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低头掏出来看了眼来电的是谁，就给先挂了。但是就这么一个空挡，瑶瑶已经转身走了，走远了好几步。

“围巾还你！”唐小虎对着瑶瑶的背影喊。

“你拿着吧。”瑶瑶头也不回地喊，她急匆匆走着，融入了前去上课的学生的人流里。

唐小虎望了会手里的围巾，接着又把围巾绕到自己脖子上。这么冷的杭州，这是他少的可怜的温暖。就如这么大的世界，瑶瑶是他小小的奢望。

下课了，瑶瑶和之前她耳语的女同学离开教室，并肩走在校园的通道上。女同学叫珊珊，是瑶瑶的同班同学，也是室友，经过两年相处，两人的关系已然比较亲近。

“那人走了么？”珊珊问。

“走了。”

“这么快就走了啊？”珊珊口气里难掩惊讶，为一场八卦还未真正开始就散场而感到失落。

“要不然呢？”瑶瑶嘴上是这么回答的，但是心里想的是和珊珊一样的，竟然这么快就走了。

“难得来，不得多待几天，对你进行死缠烂打软磨硬泡么！”

瑶瑶心里何尝不是这样以为的，为此还做了一点准备。

“他怎么穿这么点衣服就来了？”珊珊又问，他觉得这个突然在寝室楼下出现的人实在非常奇怪，气质不像身边普通的男大学生。

“笨呗，出门也不会查当地天气。”

“诶，你这个口气，听上去可是心疼多过嫌弃哦。”

“你别老跟我心理分析。”最近珊珊确实沉迷阅读心理书籍，书架上摆的都是荣格、阿德勒和弗洛伊德。

“我们寝室卧谈每次你就是听，不吱声，闹半天以前有个男朋友！快，和我说说，你俩啥故事，看在我把我家亲爱的借给你用的份上。”珊珊挽住瑶瑶的胳膊，把脑袋靠在了她肩膀上，她下决心今天势必要把瑶瑶的前尘往事全部问出来。

原来昨天的灰衣男孩，是珊珊的男朋友。

要说这么些年瑶瑶心里对唐小虎没有一点怨恨，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存心想要激怒唐小虎，就借用了一位高大的男孩，当然也是怕万一唐小虎纠缠太过，还可以有个照应。但没想到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唐小虎甚至都没问那人是谁。

想到此处，她心里又生出对自己的瞧不起，一直以为自己是两个人关系的主导，曾几何时竟然悄悄变成了被拿捏的对象。

她太久没和唐小虎有过交流，她还不知道，在她瞧不见的地方，这个当初憨气十足的男孩，也有了自己的成长。

灰衣男孩是乞丐还是王子，对他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瑶瑶对他还有没有感情。说来说去是自己的问题，如果不是自己当初自作聪明冷落了瑶瑶，那今天就不会有什么灰衣男孩，也不会有其他红橙黄绿青蓝紫衣男孩。

珊珊又在催促瑶瑶赶紧讲她的故事，瑶瑶仔细思忖起来。

她和唐小虎之间是什么故事呢？

如果真要讲起来，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值得讲的。不过是寻常日子里的普通相伴，不过是绿豆汤和桂花糕，情书和小猫，上学的时候他骑车带着她，不上课的时候两个人牵着手闲逛，一些蜻蜓点水般的亲吻，还有一些稍显越界的行为……

瑶瑶心底生出惊奇，她觉得人真是很奇怪的生物，竟然会因为这些普普通通的事情而生出爱情。她读过很多爱情，文艺作品里的爱情总是惊天地泣鬼神的，要么掀起战争，要么卷入复仇，韩剧和台湾偶像剧的爱情就更夸张了，充斥着绝症、车祸和失忆，好像不给主人公设置一些困难，就不配得到爱情一样。

对！她可以和珊珊讲她遇到的困难。那些甜蜜不足挂齿，但是怨恨倒是很值得拿出来讲，最好珊珊可以和自己一起将唐小虎批判一番。

于是她就开始讲了，讲唐小虎的离开和日渐变少的短信，讲分开后两人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