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事变(5)

午时，丰念安排了人去接待罗古入住，等他赶到驿馆二楼西侧的一间房中时，秦越正在其中坐着，不知道正在和阿秋说着什么。

这两日的确有点忙，秦越也是才趁着这点时间开始处理林净君那边的事，虽然他之前所做的事情可能冒犯了她，但他清楚林净君此举背后的原因绝对不止这些。

林净君与文去澜关系密切，这就意味着她对鬼兵接下来的行动绝对清楚，且这次邬答使者潜伏在京城的传闻，他有预感林净君同样知道些什么，就连皇兄给他安排的任务，都在向他暗示着什么。

他察觉到屋外有人站着，并没有因此停下来，反而直接将丰念叫了进来。

“鸿胪寺在这段时间内，始终确保邬答使者行踪，你们除了苏太傅之外，还可曾告诉过其他人？”他调查过丰念，知道他与林净君先前有过接触。

丰念眼神坚定地看着他，勉强打起精神起誓，“并没有，鸿胪寺不会轻易将使者的信息泄露出去。”

“是吗？”秦越眯着眼睛看着他，就在丰念点头之时，他站起来，“行了，我现在要带罗古去宫中，你去忙你的吧。”

他看起来好像只是随意一问，但丰念却在他出门之后感受到了自己背后的冷汗。

越王向来与林净君不合，朝堂之上无人不知，而丰念他只将此事告知过林净君，就算越王此时并未继续说什么，他也知道因为自己的疏忽，或许会给林净君带来新的麻烦。

申正时分，北城兵马司上奏，抓获两名身份可疑的男子，与罗古详细上报的二人基本情况并无大差。

当二人押至罗古面前时，他刻意装作与他们俩关系不如何的样子，直到见到他的两个孩子用记恨的眼神看着他，他十分不自然地移开眼睛。

他来往邬答与天极这么多年，早已与两地的高官建立了深厚的“情谊”，一旦敦索敦鹤两兄弟承认了与他的关系，那么这次就算他能平安回到邬答，也必定受到惩处，数十年的成果都会被他们毁了。

敦索敦鹤本是听了林净君的嘱咐，在家中好好待着，但当云湘街外传来敦索刻在记忆里的女人声音时，他顾不上是真的还是假的，拉着自己的弟弟就追了出去。

而在他被抓到时，他才知道这原来都是罗古的计划，他与敦鹤极力躲开罗古手下的追捕却引起了京城官兵们的注意，由此才出现在宫殿中见到了所谓天极的高官权贵。

只有罗古清楚阿娘的嗓音，他让善模仿的邬答人去伪装，料定了他们会受欺骗，从而主动现身。

“罗古——”

敦索才说出声，就被罗古扇了一耳光，瞬间他的大脑内剧烈震鸣起来，灼热感覆盖了他的半张脸，耳朵出现了刺穿般的锐痛。

他被扇得跪倒在地，勉强睁开眼睛，却见到擅自动手的罗古也被殿中的侍卫们围住了，忍不住大笑，他的鲜血立马就顺着耳朵流出来。

敦鹤吓呆了，他跪在地上抱着敦索的脑袋，一下一下地抚着敦的后背，身体在颤抖，直到不小心蹭到了血，他无助地望向身旁的人，谁来帮帮他哥哥？

他是被人豢养的鹤。

平日里的张扬，只是他的自我娱乐，他固然清楚，却从来不放在心上。

“哥哥？”

敦索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但他知道敦鹤在害怕，兄弟二人从未到过这样华贵而又冰冷的地方，他们像是被扒光了在这殿上，任由他人戏谑嘲弄。

“别怕。”

敦索喘着粗气，扶着敦鹤的肩膀要站起来，当初被罗古应下的那一声阿爹所欺骗，现在报应也该到头了。

罗古既然在邬答有司那儿删去了敦索敦鹤二人使者的身份，那天极自然只能将他们当做奸细处理关押。

他亲眼见着敦索敦鹤进了地牢，然后才心甘情愿地回到鸿胪寺驿馆中。

秦越全程并未说一句话，他像在这殿上隐了身，阿秋站在他身边丝毫未动，眼见着这场无趣的闹剧落了幕。

“林净君现在在干什么？”

阿秋转过身，他在自家王爷带着罗古来这儿之际，就与城中各处潜伏的侍卫通了消息，“林大人带着十名锦衣卫在象梨街春风家守着。”

“她还挺记仇。”秦越笑了一声，眼里多了一些暖意，起身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那日清晨，灵娃带着几个鬼兵与她相遇，甚至用药物伤她眼睛，却没有之前所说的眠春的功效，恐怕她那时就知道了鬼兵不止一队。”

更多的人放在袁府，自己能带着人去象梨街亲自蹲守，胆子够大，魄力也足，秦越心中越发喜悦，“明日就是万寿节了，今夜闹他个热火朝天，走，我们去城外。”

在今早圣上发怒过后，城中守卫以布置夜间的焰火为由，让百姓们尽量待在家中不要出门，因而这街上并无多少人滞留。

但有心的百姓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却也不敢贸然出头询问。

林净君带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