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牺牲

程老爷安慰的拍着她的背，轻声道:“夫人，放心。”

“今日的事，我已知晓，弹劾的奏章，明日就送到宫内。”

程夫人小声啜泣，程老爷将她搂紧怀里，她委屈道:

“今日，你都不知道，我和月儿怎么遭三公主羞辱的，想想，我就...”

“我看月儿跟褚四的婚事还是作罢吧！”

“褚大夫人是个八面玲珑的，不想得罪三公主，又不想得罪我们。”

“左右逢源的老好人，日后，月儿被为难，她也不敢为月儿出头。”

“月儿不适合嫁进褚家。”

程夫人从程老爷的怀中挣脱，坚定的看着他。

程老爷面色为难，叹气道:“自古忠孝两难全，天下就没有绝对完美的婚事。”

“月儿，今年十八，若是不与褚家结亲。”

“夫人可想过大皇子，他如今二十一，还未娶妻，是为何？”

“怕得就是，他求得一纸圣旨，硬要月儿嫁于他，我程家满门如何？”

“二娘带着七皇子，我程氏就是舍了月儿，都不可能与大皇子为伍。”

程夫人轻声啜泣，二娘是她的孩子，月儿也是，她疼爱月儿。但是也不能不顾程氏满门的前程和性命。

“可月儿，不该被牺牲！”

程老爷叹气：“那谁又该被牺牲?”

“二娘当年嫁入皇宫，难道不是牺牲了一生幸福?”

“程氏子女婚姻，本就身不由己。”

“你我，为其远谋深算，求的也不过是他们能独当一面。”

父母爱孩子则为其计深远。

程老爷和程夫人相视无尽哀思，蹙起的眉始终舒展不开，儿女的事情让他们担忧不已。

......

第二日，早朝。金銮殿外，臣子早候在宫外，气氛有些沉闷，左右两侧，分派结党之间，都低头窃窃私语。

程老爷后面跟着程归久，程老爷官至正二品，是督察院都御史，掌管官吏的监察、弹劾及建议。程归久是己辈中最出色的孩子，年纪轻轻就已经官至正四品，大理寺少卿。

程老爷一身紫袍官服，程归久一身绯色官服，褚大老爷也在他们旁边，后面跟着一众党派。

褚大老爷先道:“昨日家宴内子照顾不周，还请程兄见谅。”

说完作了一辑。

程老爷反应倒是平淡:“褚兄，昨日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家妻回到府中，很是悲愤。”

“思来想去，便觉得与令郎婚事，还是作罢为好！”

褚大老爷，官至从四品钦天监监正，站的是五皇子嫡系党派，如今党派的领头人就是程老爷，七皇子的外爷，当今皇后的亲爹。

他靠着程老爷的扶持，一路走到从四品。他的嫡子与程氏女结亲，是高攀。也是程老爷对他的青睐有加。

褚大老爷急得额头冒出了汗:“程兄，是我褚家做事不妥，现下最紧急的就是为令爱讨个公道。”

程老爷冷哼一声，没有回话。程归久上前缓声道:“褚叔叔，还请一会见机行事。”

昨日的三公主在褚府闹出的丑事，算是两派开了个宣战的头，两边的人都蠢蠢欲动。

此事为话引，是个好过渡。惩治三公主，就如同当众给大皇子一巴掌，算是重击他的颜面。

此事是探路石，给皇帝一个扶梯，试探君主的意思是立嫡还立长？

这天下最难揣摩的心思就是君主。做臣子的，就要时时刻刻为君主，铺台阶，递扶梯，清除障碍。

所谓党派之争，明争暗斗很多年，皇帝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年前纯臣党的丞相去世，各党派之间再也按耐不住。

又苦于没有话引，台阶。

三公主不顾世家贵族的颜面，当众掀桌。构陷程氏女，皇后的嫡妹。打瞌睡递枕头，熙和就是那个递枕头的人。

等层层传唤，众臣子才进入宫内，上了金銮殿。殿内宝座之上，是一位四十多岁威严肃穆的中年人，一身黄色龙袍。

台下站在最前面的是大皇子，相貌堂堂。褚二老爷官职比程老爷高，官至一品，职位尚书。

台下台上都心知肚明，昨日之事，只待有人先行提出。

那弹劾三公主的奏章都摞满了案台，殿上皇帝却依旧风轻云淡。

终是程老爷要跳出来为夫人和小女讨个公道，出了行列，上前作揖行礼，沉声道：“陛下，臣要为小女和夫人持论公允，向三公主声罪致讨。”

程老爷说的掷地有声，殿上寂然无声，后面的大臣都屏声敛息。站在最前面的大皇子脸色阴沉，眼神威慑。

语气颇为威胁道：“程御史，昨日之事，确是姣儿，有失礼统。”

“我和父王会教训于她，改日，会再向程小姐和程夫人登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