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燕平程氏

现已十二月中旬，自从进斋孤楼那日见过金面楼主，就再也没见过。楼主也没有找她，把她招进来，又把她当做空气一样。

她也有些看不懂，楼主是要干什么？

熙和等不了，她准备主动出击。她从来都不是主动的人，从来都是隐忍克制的人，

眼下消息传出去半月，斋孤楼都没动静，戚氏那边必定要揪出传播之人，到那时郦春和郦冬都有危险。她不能冒这个风险，她冒不起。

一早，她就去主殿求见楼主，在殿外把守的暗卫，进里面通传。

她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像一朵在寒风中飘零的小白花，整个人显得随时都要晕倒。连殿外暗卫都频频回头看她，生怕她晕倒在殿门口。

熙和俯首作揖，她耳根冻的通红，鼻音粗重，身姿站的挺拔。

这几日已经不下雪了，但化雪的天气，往往比下雪要更冷。

片刻，暗卫等出来时，他脚步轻快，脸上带着笑意：“姑娘，进去吧！”

熙和嘴角扯出一个笑，谢过暗卫，款步进去，进了主殿内室。楼主正在下棋，余光瞥见她来了，也没有停止动作。

“坐吧！”

熙和俯身：“谢，楼主。”

烟雾缭绕指尖，茶香四溢，两人沉默良久，熙和的目光落在一块虎头布袋上，那是郦春的，怎么会在这？

熙和眼里的惊慌之色难以掩饰，整个人仿佛遭到了五雷轰顶，双目死死的盯着虎头布袋难以动弹。

她声音满是质疑：“郦春，怎么了？”

金面楼主放下手中的棋子，冰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道：

“应该是我，问姑娘想要什么？”

熙和强硬的语气下，是难以掩饰的颤抖：

“放过她俩。”

他白润的指尖按在棋盘上，面色阴厉道：“熙和，你就没什么想解释的吗？”

“楼主不都知道了吗？”她眼底闪过一抹阴翳冷戾之色，空气凝滞一瞬。

他眼角微微扬起，黯然而轻嘲地一笑：“熙和，我们该是盟友！”

“你连基本的信任都没给我，把我当做敌人利用，逼得自己人自乱阵脚。”

“这就是你所谓的计谋吗？”

熙和眸光幽深了几分，面色苍白，不甘的倔强仰头，咬紧牙关：“楼主，不是也准备和戚氏合作吗？”

“您不是，什么也没告诉我吗？”

“您把我当盟友了吗？” 熙和用诘问的眼神紧紧盯着眼前人，冷冽而坚定，仿若随时都要厮杀的猛虎。

她充满防备疏离的眼神，直直刺伤对面人，金面楼主感觉胸口仿佛被巨石压住，愤怒和沉痛让他无法呼吸。

喉咙里堵住的感觉使他开口艰难，指尖轻颤道：“你就这么不信我？”

“我谁都不信。”熙和语气冷淡。

楼主漫不经心的看她：“那俩婢子没事，放心。”

“戚氏是暗中找斋孤楼合作了，我同意的。我知道你迟早要报复戚氏，现在我要帮他们，你怎么看？”

熙和倔强的眸子，赤裸裸的：“楼主要帮谁，我无权干涉，若您只是试探我，大可不必绕弯子。”

他轻笑：“那，若这件事，交给你。”

“你要怎么办？”

熙和道：“ 戚氏，戚啸雷远手握兵权，远在边境，天子国舅。”

“官位虽不高，但却是实打实的皇亲国戚，为表忠诚也不敢身居高位，多年来很是谨慎。”

“以楼主的聪慧，不会猜不到这戚啸雷打的是什么算盘。却还要帮他，那就只能是假意投诚，双面间谍。”

“若我没猜错，既是双面，那就是一明一暗，这摆在明面上的就是戚氏。”

“那藏于暗处的就只能是雁平程氏！”

金面楼主并没有因为她猜出雁平程氏而惊讶，像是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目中流露赞许之色。

他只是微微颔首：“ 不错，就是燕平程氏。”

好一招以退为进，看似把主动权给熙和，其实他早就算计好了，只等熙和上钩，想到这点，熙和都在心中不满咒骂。

她讽刺道：“ 世人都道，金面楼主天人下凡，悬壶济世。如今，您也要落俗，卷入皇位夺储之争。”

言下之意就是，您装的可真好！天下人都被骗得团团转，还在为你的好名声卖力。

他嘴角轻扬，虽然带着面具，但还是能感觉到对面人心情不错：“ 熙和你信不过我，无非是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

“现在我们的目标一致了。你，还有什么理由不信我。”

熙和被他这强盗理论，气到了。

他道：“ 皇后出于燕平程氏，膝下育有七皇子，年方八岁。”

“戚贵妃乃天子表妹，育有大皇子，今年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