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投降
乞活军大队步卒和辅兵民夫轻装先行,剩余所有骑兵在陈诺的安排下严格把守洧水东岸各段防线,只要有闯贼骑兵想要渡河,必须阻拦,不使一贼跑到东岸。
就这样严防死守了半天,临近傍晚时分,洧水西岸如风雨骤至,数不清的甲兵精骑奔腾而来。
这些骑兵风尘满面,身上满是血污尘土,想必是急行军狂速奔来,即便是身体疲累不堪,但是这些骑兵脸上神采奕奕,亢奋非常。
他们之中大部分人先前向北向西纵马追杀官兵几百余里地,还未喘几口气,后又接到了闯王军令有火速调转马头急行军向东追击,势必要追到河南官兵和徐州官兵。
挟着大胜喜悦之威,闯军主力发挥出超长的耐力连日昼夜不停追击,终于在抵达了洧水西岸。
只可惜官军行动速度很快,还是让他们顺利渡过了河。
洧水西岸旗帜遍布,独有闯王李自成大纛在这其中威风赫赫,让人仰视。闯王李自成身姿笔挺站着,夕阳西斜,洧水河面上波光粼粼,仿佛一片金色的海洋,若不是周遭呛鼻的硝烟味和血腥味,倒是一副美好的自然画卷。
前前营大将袁宗第跪地请罪,李自成温和道:“袁兄弟这不怪你,这徐州兵着实一支劲敌,他们未受官军大败的太多影响,还保持着战力,派你追击,是孤轻敌孟浪了。”
袁宗第看着河对面人影绰绰的官军骑兵,咬着牙问道:“大王,我主力已到,可否现在下令全军强渡洧水?”
李自成摇头道:“天色已晚,我大军实在不是强渡过河,况且渡了河也适合夜行追击,那陈诺狡猾,很有可能伏兵于我。”
“将士长途奔袭,人马巨疲累,就在这洧水河畔暂且歇息一晚,明日再渡河追击。”
袁宗第有些不甘心,他复对李自成道:“大王,此行追击官军虽未追到陈诺所部,却是顺利歼灭河南官兵一部,其中更是生擒了朝廷河南总兵陈永福。”
“擒到了陈永福?“
李自成眼前一亮,欣喜若狂,连忙道:“快将他带过来。”
很快两名闯兵将五花大绑的陈永福带了上来,陈永福此刻披头散发,甲胄满是血迹,创伤多处,端的是狼狈不堪。
陈永福不断挣扎着被推到了李自成面前,李自成快步走来将他扶了起来,很是贴心拍了怕他身上的泥土。
李自成吩咐道:“来啊,给陈将军松绑!”
众将大惊,袁宗第忙道:“大王,这陈永福颇有勇力,为擒拿他死伤我不少兄弟,若给他解绑,恐伤大王安全,万万不可。”
李自成爽朗大笑:“孤身侧有这么多兄弟,有可何必惧怕一个俘虏?给他松绑!”
左右听了给陈永福松绑,陈永福也是一脸惊疑,活动了下胳膊嘲讽道:“逆贼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要杀要剐本镇有何惧之?”
李自成摇头失笑:“孤何时说过要杀你?”
“不杀我?那你要干什么?”
李自成把住陈永福手臂,目光炙热道:“陈将军乃是大才,卞城之战若非将军苦苦支撑,卞城早已被我义军攻下了。”
“现今官军十数万精锐为倡义军所败,朝廷野战之兵损失殆尽,这大明朝已经日薄西山,覆亡不远了,将军乃当世良将,现被我擒何不趁势投靠我义军,将来与孤征战天下,再造新朝,青史留名。”
“将军之意如何?”
陈永福听的眼睛瞳孔放大,将信将疑看着李自成问道:“你不记恨于我?卞城之战时你这一目可是为我射杀瞎掉的。”
陈永福说谎了,昔日李自成围城在城下指挥作战,是他亲子陈德于城墙上射箭,摘掉李自成一目。
李自成听罢手不由自主摸着自己深陷空洞的那眼眶,心中也是失落无比,但他还是表达出既往不咎的意思:“当初敌对作战,此各尽其事,何害?”
陈永福终于上下扫视面前这位昔日的大敌,终于正视于他,但他心中还是有疑虑。
看到陈永福还在犹疑,李自成抽出腰间箭壶的一支箭,当着众人面折断,口中郑重立誓:“孤在此折箭立誓,从现在起与陈永福往日的仇怨一笔勾销,一句话也不再提及。”
李自成当场立誓,陈永福心头震动不已,惊叹于李自成的宽宏大量,油然升起士为知己者死之感,他当场拱手大声道:“闯王大义,不杀我陈永福反而厚待于我,从现在起我陈永福愿投效闯营之中。”
“好!哈哈!今日孤得陈将军这一大将,当真是如虎添翼!”李自成狂喜,周围闯营众将皆哈哈大笑。
而陈永福却向东北京师方向深深磕头,口中不知念叨着什么,看到陈永福如此做派,闯营中有人不满想要站出阻止,李自成抬手拦了下来叹息道:“让他再为这朝廷尽最后一次忠吧……”
陈永福良久站起了身,复有扭头去眺望洧水东岸,似乎要将视线深及最远处,心中暗自祈祷着自己的亲子陈德顺利抵达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