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水刑

又是虚伪的敬称，绪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这个阴晴不定的老男人，不过她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离开的行程将近，但偏偏有人让她不安生。

绪被人传唤去潘的书房，她推门而进时里面是一地的尸体，是她派来暗杀潘的人。

“这就是你给老朽的临别礼吗？”潘静静望着她，眼里没什么温度，语气无甚波澜。

平日的男人总是漠然又矜贵，但对待绪时总是格外温和。此时生气起来，眉眼间越发锋利。

绪慌张的上前解释：“潘你听我说，我没有！”

下一刻，她的手腕被男人拽住，把她往自己的方向一扯，力道不轻。大手掐住绪的双颊，迫使她仰头直视自己：

“这些人是老朽批给你的014旧部，你以为两年前把他们除名，事情败露就能摘出去了吗。倒是要怪老朽，没有教好你怎么杀人做的滴水不漏。”

他的声音又低又轻，带着某种压抑的，冷冰冰的暴戾：

“就这么恨我，嗯？”潘埋在绪的脖颈处，温热的鼻息冰凉的指尖，无时无刻透着杀意疯狂刺激着她的神经。

“不是我，潘你不信我吗？”

女孩发丝散乱，满眼猩红，长长的睫毛不知何时沾上了泪珠，犹如出水芙蓉般惹人心疼。

潘皱着眉审视她的话里有几分真，腹部伤口的疼痛提醒着他，不要给眼前过分美丽的皮囊所骗：

“我给你机会，熬过一月的水刑，再来我面前证明今天的事不是你所作。”

男人毫不怜惜的一把将绪甩在地上。

一旁的亚尔弗听到‘水刑’脸色顿时骤变：“潘先生，正常贵族血统吸血鬼也撑不过水刑七日，请您三思。”

潘居高临下的审视半跪地上的属下，一个正在为要暗杀他的人求情的属下。

“我竟不知什么时候连我身边的人都变成你的了。”

亚尔弗心中暗道不好，他刚才莽撞了，他跟随的男人向来生性多疑，自己越是求情，绪的下场只会越惨。

“属下只是觉得这女人还有价值，若是神志废了会耽误先生您的大业。”为了撇清自己和绪的关系，亚尔弗继续补到：

“一个亚历克斯家养女，死了就死了。但一个希尔家的女人绝不能就这么轻易死了。”

许是他对绪的轻蔑，暂时让潘打消对亚尔弗的怀疑。

"她不是日夜盼着给那个男人延续子嗣吗，一个生育机器不需要正常的神志。”潘垂下眼皮不去看女孩盈盈泪眼：“带下去。”

“是。”亚尔弗知道继续为其求情，只会更加激怒潘，只好另寻其他办法。

潘的狠心彻底让地上的女孩绝望，被带出去前还喃喃着：“不是我，潘。”一直忍着不甘掉下的泪水，在关上门的那刻滑落而下。

所谓水刑，就是将犯人关进由圣器所制作的铁牢，将吸血鬼淹入水中，直至死亡再将其捞起，等到吸血鬼的治愈能力清醒后再淹死，周而复始。

在绪不知道第几次复活的时候，她看见了从前最讨厌自己的亚尔弗，一脸着急与担心？

隐约间还听见亚尔弗在骂谁，是自己吗？又好像不是，很快她就没有精力去猜。

囚水从四面八方灌入她的五感，求生反应让绪忍不住拼命挣扎，可一碰到铁牢就又会被灼伤，渐渐失去力气沉入水中。

“亚历克斯煦，亚历克斯煦，希尔绪！”亚尔弗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刑，一遍又一遍的呼唤女孩的名字，祈求她不要就此永远长眠。

“哈利那个废物，到现在也找不到自证她清白的证据吗！”

可得到一直都是下属否认的回应，亚尔弗一拳狠砸在地，指骨发出砰的巨响。

眼看已经是绪受水刑的第十天，韦恩焦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哈利还不行动吗，要是那个男人没有按照小姐想的那般行动，或是小姐熬不过去....”

“够了，”哈利又何尝不着急，但小姐嘱咐过自己，他是最重要的关头：“我们要相信小姐，只能相信。”

哈利重复了两遍，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说服他不冲进牢里将她救出。

第二十天，绪清醒过来的间隔时间越来越长，久到让人以为她已经死了。

超过刑录上复活的最长时间，正当亚尔弗按捺不住，这时牢门迎来一位不速之客：“先生。”

“你们都先下去。”

男人周身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冷厉，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就这么一直静静站在女孩尸体面前。

眼前这具皮囊不及女孩原来的百分之一，可是她睁开眼睛望着自己的时候，又比世上所有吸血鬼都还要美的摄人心魄。

自从那个男人死后，她望向自己的目光从一开始的讨好、信赖，到全身心的依赖，满心满眼里只有自己的模样还真是动人。

哪怕女孩的‘真情’里面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