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进山

张家的大婶儿挎着篮子说这四人死的不吉利，李家的大哥叹了口气说这晦气的事儿坏了他猪肉的生意。

一大群镇民围着废墟闹了好一阵儿，没一个不露出惊恐混杂着嫌弃的神情，直到衙役来了，众人才逐渐开始散去。

别人看热闹的时候，二狗就蹲在不远的地方发呆。

坐着坐着，日头高挂，巷口卖包子的胡子大叔准备早些收了他的摊子，二狗想起今天是蒋龙从山里回来的日子，等了又等却还是没看见他爹。

二狗还没吃饭，看着蒸好的包子出神，看见大叔急忙要收摊，便上想讨两个包子吃。

大叔苦笑了一声，嘴里念叨着“罢了罢了，这种时候只有你这痴儿才能吃的下饭吧。”，一边随手把包子递给了二狗，“回去告诉蒋龙，让他明天来付钱。”

二狗不懂，只是应了一声。

二狗家在镇子里并非没有亲戚，他还有一个二叔名叫蒋虎，又因为懂一点草药知识，平常就住在镇子上的药铺里给李郎中打打下手，闲了也会和蒋龙一起进山采药。

出了巷子向西百二十步，便是镇子上唯一的医馆平安药铺，铺子不大，门口却栽着一棵挺大的桃树，二狗曾听说，这棵树镇子建成的时候就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午饭前后，铺里的人稀稀落落，李郎中也不知所踪。

二狗转了一圈，在前厅没找见人，又跨过一道低矮的门槛后来到了平安药铺的后院。

看着干净的后院二狗觉得没趣极了，那刻板的怪老头果然连后院都是干净的。

环顾四周，二狗没有寻见二叔人影。

“二叔，你在茅房么？”二狗试探性地朝茅房的方向问去。

“嘭”茅房的门板被撞得震了一下。

然后就听到里面的人没好气的抱怨道“哎呦，这倒霉孩子，一天看见你准没好事儿。”

听见蒋虎在里面，二狗朝茅房继续朗声大喊道“二叔，我爹丢了。”

“嘶~，小兔崽子，又胡说些什么，成心不让你叔上厕所是吧？”

“快出来，快出来。”二狗一边喊一边砰砰砰的敲着茅房的门，颇有股痴儿的楞劲儿。

“我们老蒋家到你这一代算是完蛋了。”蒋虎叹着气从茅房走了出来。

蒋虎人高马大，脸上生着淡淡的络腮胡，眼神老练又沉稳，简直就是人们心里经典的猎户形象

蒋虎刚刚露头就瞪了二狗一眼，似乎是想用眼神让二狗闭嘴。但二狗哪懂这些，还是傻乎乎的冲着蒋虎在笑。

“你这小混蛋刚刚说什么，什么叫你爹丢了？”

二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继续说道“我爹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只是这次，声音小了很多，没什么底气。

说实话，蒋虎对于二狗说的话时常是抱着半信半疑地态度的，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自己这小侄子从小就比一般的孩子痴傻些，说点胡话，干点胡事也是常有的。

但镇上今早确实发生了怪事，早上的那四具尸体是蒋虎跟着李郎中一起去看的，如果傻小子说的是真的，就很难不把两件事情联系起来。

蒋虎准备自己回去看一趟。

“兔崽子，被我发现你在胡说有你好果子吃的。”蒋虎转过头狠狠的威胁了二狗一句就急匆匆的出门了。

后来去看的结果就是蒋龙确实没回来，蒋虎收拾东西的时候一直板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狗本想和蒋虎一起上山，却差点挨打，最后只能远远的跟在蒋虎后面。

傍晚，薄烟山前，破落的土地庙前意外地摆满了各式贡品，看样子大多都是新的，给人一种巧妙地不协调感，想来是镇子里的事让人都怕了，想寻个庇佑，蒋虎虽然长得高大，却也怕极了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潜意识里觉得拜了总比不拜好，连忙上前在本来的贡品旁边放了点干粮。

山路悠长难走，失去了人群和建筑物的遮掩，二狗只能远远地跟在二叔地身后，开始时二人顺着平时常走地小路不断向山里深入，走的越深，植物变得愈发的茂盛起来，后来有些地方的野草甚至能和成年人齐腰，不过这些东西却也方便了二狗隐藏身形。

一路上，二狗不时地能见到各种腐烂程度惊人的小动物的残骸，大多是一小堆骨头，也有还剩下些肉的，不过这种残骸一般都十分恶臭。

“造孽啊。”蒋虎很快就适应了路上的动物残骸，但是每每看到新的尸体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发出感叹。

山路愈发陡峭，二狗没注意脚下的树根，被绊了一个踉跄，站稳身形再抬头看的时已经找不到二叔的身影。

“糟了，跟丢了！”二狗心中暗道不妙，又四处张望寻起了蒋虎。

二狗的脑回路也古怪，此时他心里最害怕的不是自己一个人迷失在山里，而是回去晚了就赶不上还包子大叔的钱了。

正当二狗东张西望找蒋虎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