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世
钟,屋内响起了敲门声。耳尖一动,听到脚步声,夏稚便知道来人是谁。
她合上笔记本,走过去打开门,就看见已经洗过澡穿着一套黑色居家服拎着打包好的点心站在门口的男人。
池靳白淡笑问:“晚饭没吃,现在吃点东西?”
她盯着他明显洗得泛白的手指,微微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他喊了声“夏稚”,她才回过神,让他进来。
港式点心十分丰富,他坐在她对面,用干净的筷子夹了个虾饺放在她碗里,“客厅血腥味还没有散,所以才把点心带来你房间。”
那是之前封久久身上留下来的血迹,夏稚手一顿,看着他的眼睛,字正腔圆地喊了声:“池靳白。”
“嗯。”他一边打开手边的双皮炖奶一边回应她。
她问:“你把他杀了吗?”
池靳白满不在乎的把骨节分明的双手摊放在她面前,声音低沉:“怎么?这双手只能拿刀救人却不能杀人吗?”
她垂着眸,盯着眼前干净纤长漂亮的手,很轻地问道:“你想做个坏人?”
那双手越过小桌子,慢慢地抚上她的脸,池靳白帮她把落在脸颊上的短发拨开,看着她白净的小脸,认真的问:“如果我做一个坏人,会离你近一点吗?”
他的话在她心中荡起片片涟漪。
夏稚看着此刻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干净俊美,低头垂眸,纤长的睫毛低垂,卷翘出柔和的弧度。
那半垂着的桃花眼,明明像是装满了夜空中的所有星星,格外明亮而耀眼,却又像是突如其来的乌云逐渐遮住了。
她猛地站起来,淡薄如水的声音,仔细听便会发现有一丝颤抖,“你疯了吗?”
他自嘲道:“以前我一直在努力做个好人,可还是失去了你。现在还能跟你站在一起,做个坏人也无妨。”
“你考虑过......”她顿了顿,咬着下唇继续道:“你爸妈吗?”
池靳白沉默了一会儿,才站起来,走在她身边说道:“有件事你好像一直都不知道,本来想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告诉你的,现在看来不需要等了。”
夏稚疑惑着看他,等着下文。
他突然伸手把她抱在了怀里,一只手就能禁锢她纤细的腰,在她推开他之前,他才低头附在她耳旁微微叹息一声:“他们的亲生孩子其实只有一个。”
这个消息不可谓不震撼,夏稚在他怀里停住了挣扎的动作,整个人怔住了,满脸的不可思议。
池靳白口中的“他们”是谁,她很清楚,如果池振霖和柳筱只有一个亲生孩子,那这个孩子必定是当年已经做过DNA鉴定跟她调换十年人生的池烟。
“我跟你一样,只是他们养大的而已。”他的嗓音很淡,微微泛着低哑的声线。
耳边平静到默然的声音穿过耳膜落进她颤动的心里。
“还记得小时候每年清明节都要去池家的墓地上香,其中有个叫池婉琳的姑姑吗?那是我生母。我的生父叫做靳阳,他们很相爱,希望能携手到白头,所以才给我取了池靳白这个名字。只是很可惜,他们生前的愿望并没有实现。在我还不足月的时候,就双双车祸去世了。靳家太复杂,池振霖不希望我回去,就把我记在了他名下。”
故事很短,却又是别人实实在在的一生。
夏稚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淡淡地回忆道:“我们刚去E国的第一年,靳家人就来找我了。不过池家人至今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真相。”
现在回想起来,明明一切可循。
夏稚想起了小时候在E国有时候他会带伤回来,但她也不会揭穿他去了实验室的谎话。
她不说话,他就这样抱着她,闻着她发间的薄荷味,明明是很单调又清冷的味道,却格外得让人觉得安心。
窗外,深蓝色的天空里悬着无数半明半昧的星,风在动,星也在动,它们似乎低得摇摇欲坠,触手可及。
渐渐地,夏稚觉得自己的眼睛模糊了,好像看见无数萤火虫在周围飞舞。
“夏稚,宇文电话。”门口传来很细微很谨慎甚至有些偷偷摸摸的声音。
她这才清醒了几分,推开了他,去开门。
“手机拿去,我还要看着久久。”毕沉神色有些急,眼睛频频望着封久久房间的方向,所以压根没注意到房间里还站着一个大活人。
等感受到气温降了十几度,他才看到了浑身杀气的池靳白。比起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让他感到更震惊的是,夏稚接电话的时候并没有避开池靳白,两个人自然地像是暗度陈仓了许久。
“喂。”
“嗯。”
“是。”
她一共说了三个字,就将手机还给了毕沉。结果毕沉一动不动的,她想到他忙到现在也没吃饭,便问了句:“你吃点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