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之斗
小时的飞行时间,缩短到了五个多小时,机长和副机长下飞机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有信号后,只剩下来自白下两个小时前的好几个未接电话,再拔过去的时候对方关机了,怎么也联系不上白下。
池靳白通过定位找到白下的位置,并不在酒店,而是在一个已经动工拆迁的老式化工厂和居民楼。
白上吩咐人开来一辆的跑车已经停在私人停机坪,他刻不容缓的上了驾驶座,踩下油门的瞬间接到了毕沉的电话。
他皱着眉犹豫了一秒,还是按下了通话。
“你回京州了是吗?”
“是。”
“那你快回医院。”
“我没空。”
毕沉呼吸急促道:“夏童有生命危险,你不来主刀,这个手术我没有把握。”
下雨天,这偏僻地路上没有行人也没多余的车辆,池靳白无视眼前的红灯,降油门踩到底,声音淡漠:“我不做手术。”
毕沉心一横,咬牙道:“池靳白,先不提你身为医生的职责,难道你也不在乎夏稚的命了吗?如果你不救夏童,夏稚也活不了的。”
“你知道夏稚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是不是?”
“是。”
池靳白隐忍道:“她现在在做的事情是不是跟无名岛的候鸟有关?”
毕沉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给了他肯定的答案:“是。”
池靳白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泛白,“别人的命我管不了我也不想管,我只要她好好活着。”
“可是夏童才是夏稚的命啊。”毕沉的一声叹息像是触动到了他的心底。
跑车紧急刹车,四周安静的只有自动雨刮器摆动的声音和雨水撞击玻璃声,桃花眼里掀起涟漪波浪,他闭上眼睑,在幽暗的雨幕下沉默良久,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准备无菌室。”
雨越下越大,夏稚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她被人一脚提到腿上的伤口处,明明疼痛钻心,却没有出声,甚至连神情都没有变一下,冷得吓人。
白下一开始觉得夏稚只是单纯的躲闪着,认为她是没有还手之力。直到一个男人那条当空挥来的手臂被夏稚轻飘飘的截住,稍一用力对方就发出了一声惨叫。
夏稚抢走他的□□,甩开他的手,像是甩开垃圾一样,轻飘飘的把他直接从天台上扔了下去。
九头蛇恶狠狠的盯着她,“这是在京州,昨晚那些人你都留了他们一口气,现在你敢杀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吗?”
瘦弱身体的多处伤口还在流血,她的声音冷如冰块:“我现在属于正当防卫。”
一根虽小但一场寒冷的手指顺着他的脊梁从头摸到底,就像一只冰冻的小虫在爬,他扔掉嘴里的烟,他憎恨的看着她:“我这里有20个人,你杀不完的。”
一双凤眼带着病态的猩红,她一字一顿地说:“那就慢慢杀。”
白下一瞥之间,只见女孩儿瘦小的身体十分敏捷,似是竭力闪避,躲过了无数发子弹。她手上拿着一把抢过来的□□,在二十个人之间来回穿梭,趋退如电,没半分败象,从她抢里射出来的每一发子弹也都见了血。
九头蛇见一个个倒下的弟兄们,慌了神,手上的枪只剩下一颗子弹了,他见夏稚也没了子弹,干脆收起□□,打算用武力解决,既然不能生擒那就在此要了她的命。
他自信又自负,身形魁伟,手长脚长,趁着夏稚背对着他与人搏斗,握紧拳头一拳击在她的受了枪伤还在流血的右肩膀上,夏稚单膝跪在地上,腰板一挺,抹去嘴角的血迹,站了起来。
她用手肘打在身侧的人下巴上,对方下巴脱臼甚至喷出了血。
只一瞬,白下便觉得气息窒滞,他看到夏稚旋转侧身,跃起,一脚踹向一直站在她身手准备偷袭的九头蛇身上,九头蛇将手一拦,想与之隔开,却来不及了,自己的身体直接飞出了出去,“砰”的一声,一头撞在墙上,背脊着地,头破血流,狼狈不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压着白下的人大概觉得他这个胖子起不了什么气候,放开他,连忙去搭救九头蛇。
结果他还未靠近,就被杀红了眼的夏稚身子往他的身边凑将过去,噗的一声响,一根不大的生了锈的钢筋从他左肩后直插了进去,她又向前一扑,直接将他钉在地下。
一刻钟的时间,像是修罗场一样,夏稚不要命的杀光了剩下的人,她身上的衣服早就被刮破了,甚至能看到里面一件单薄的T恤都湿透了,分不清黑色的布料上是冰冷的雨水还是腥热的血水。
垂在额间的发丝上在滴血,白皙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她独自站在天台上垂眸看着一地的尸体,像是蔑视又像是解脱。
白下看着她冰冷的目光,都缩着身子害怕起来。
察觉到地上的九头蛇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手上握着一把枪,夏稚回头看了他一眼,那双凤眼里没有任何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