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
实验室,每个人都忙得团团转,每日昼夜难分,时间过得飞快。
夏稚今天的实验部分刚收尾,就有人敲了敲玻璃窗,“师妹,有人找。”
她淡淡地点了下头,目光依旧停留在玻璃试剂上面,记录完数据,才摘下硅胶手套,往外面走。
京州下了一场大雪,现在室外全是白茫茫的一片积雪。
男人站在实验室外面,侧着头,鼻梁很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深邃的眼眸,他站在月光下,四周有零碎的月光洒下,落在他身上,月光倾城,他也倾城。
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偏头看她,一双多情的桃花眼里满是温暖的笑意。
他一步步朝她走来的时候,夏稚想到了一首诗:
若逢新雪初霁,
满月当空。
下面平铺着皓影,
上面流转着亮银。
而你带笑地向我步来,
月色与雪色之间,
你是第三种绝色。
池靳白见她穿的单薄,走了几步便直接跑到她面前,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温和的声音伴着深夜的雾气,“我猜你还没吃晚饭。”
大概是做了几天几夜的实验,深更半夜头脑还不够清醒,亦或是美色误人,夏稚回过神后立刻挣脱着要把衣服拿下来,他的双手却先一步放在了她的肩膀上,不让她动弹。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中所想,他说:“你放心,我今天没带饭过来。”
自从上次之后,池烟又跟着了魔一般每天晚上都要送饭过来,如果她没空,就让池靳白代劳走这一趟。
夏稚挑眉:“有事?”
他笑:“跟我一起去吃个饭吧。”
夏稚抿了抿唇,不明白这两兄妹究竟是对她过不去,还是对饭过不去。
她平时的穿着除了黑色就是白色实验服,此刻身上披着他的蓝色羽绒服,衬得皮肤精细如美瓷,但她实在太瘦了,以至于细长脖颈上能清晰的看到淡青色血管。
连措辞都不愿意去想,她果断拒绝:“不去。”
像是早有预料,池靳白正欲说出他想了半个月的借口理由,医院专属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有了上次教训,他也不急,一手接起电话,一手拉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走。
池靳白连续嗯了几声挂断电话,而后眸色沉沉的看了夏稚一眼,手上的力道微微放轻,手腕上的触碰更像是安抚。
他薄唇微启,没有丝毫隐瞒:“夏童进抢救室了。”
夏稚出奇的冷静,她把外套还他,回到实验室收拾好实验器具,把脏乱的药物残渣扔进医用垃圾桶,交上教授需要的实验数据后才随他去医院。
月影婆娑于朦胧,四周的夜空像被墨水涂抹得一样浓黑起来,在白茫茫的大地衬托下更加深邃,几颗星星在远处跳动着,一会儿,那星星便隐没在夜空中。
呼啸的寒风,似乎可以透过皮肤上细小的毛孔,钻入到身体的每个角落。
“夏稚,这边。”毕沉穿着无菌服迎面走向她:“夏童情况不太好,这是病危通知书,你签一下。”
她平静的签完字,坐在抢救室门口的走廊上,手上还拿着一本药理书在看。
手指纤细,毫无杂质,犹如凝脂的纤纤玉指,裹着冷意。
与坐在她对面掩面哭泣的家属形成鲜明的对比,看上去格外的冷漠无情。
池靳白再次把羽绒服披在她身上还未来得及换下的实验服上,随后坐在她身边的长椅上,安静的陪在她身边一起等待着。
直到天空泛白,抢救室门外的红灯才熄灭,毕沉走出来的时候,她连头都没抬。
只有买早餐回来的池靳白发现这五个小时里她的脚后跟一直没有着地,脚趾头肯定蜷缩在靴子里,这是她一直以来情绪紧绷的表现。
毕沉走过来,摘下口罩,拍了拍她的肩膀,松了口气:“没事了。”
“能撑多久?”一夜未眠,有些沙哑声音带着倦意。
“半年。”
夏稚站起来,披在身上的羽绒服滑落在地上。
毕沉站在她身后,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问:“你去哪儿?”
“实验室。”她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
池靳白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看着她:“先吃点东西。”
“不饿。”
“我这里有一本专门研究免疫抑制剂的外文书籍,或许对实验有帮助。”他小心翼翼的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指,声音带着蛊惑:“要看吗?”
夏稚终于抬眸看他,旭日初升,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下,在他身上镶上一道金边,在冬日里看起来格外温暖,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上班时间,刚换好制服的准备换班的实习护士趴在护士台问道:“昨天半夜坐在抢救室外的女孩子是夏童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