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云昭此行结束后,荆雨疏和宋落君回了榕梧,原本想在市区先歇个脚,后来想想,他的公寓被火烧没了,她也没有新的房子,酒店住不惯,两人决定还是直接往寻鹿园开。
订的航班延误了,凌晨在飞机上都是她在睡,头垫在他的肩膀,他就这么小心地托了她一路。飞机下降,她被轰鸣声吵醒,不好意思地揉了揉他酸疼的肩骨,还自告奋勇地坐了主驾驶的位置,他一开始还不放心,强撑着眼睛盯到下了高速,困意袭来,他双手环胸地靠在一旁眯觉。
她把车速放慢了些,一是保证驾驶不出错,二是山路颠簸,多一些平缓,身边的男朋友可以多睡了一会。晃晃悠悠,她可算停下了车,有时间凝视着他。
暗色玻璃削弱了光的强度,树荫拼凑的碎影如波光粼粼流淌在他的眉眼间,合眼的眼皮脆弱地泛起青丝。旅行这一趟,看来只是给她放松的,而不是给他的,他反而更加疲倦了。平和的呼吸下,微微启唇,似有呢喃,但梦话无声,她凑近也听不见。
她碰到他鬓角的黑发,碎而硬,深入被头顶上的发梢盖过。干冷的温度吹的她起了鸡皮疙瘩,他握住腕骨,放到他怀里,像夏日的热意,一旦染上就别想逃脱掉。
衬衫□□得不成样子,好似他俩欢好过一场娇艳欲滴的盛宴。他细密的鼻息跑到她的腕间,“舍得这么看荆哥了?”
“不舍得,该去哪去哪。”她挣扎了半会,脱不开他的小桎梏,像败给他的可爱小玫瑰,任由他拽在两臂之下,他似乎意识到玫瑰娇弱,臂力放松了不少。她从包里拿出了平安符,掰出他的一根手指,用细如线的绳子挂上,“这个给你。”
他不做声,好整以暇地垂在目光看她。
平安符的本意是好的,但对她来说无用,不如赠与身边人,压压劫数。她解释着,试图让他松松力气,“去锦云寺时,有个好心的盲人小姑娘送的,说是时来运转,心想事成。”
红绳加红符,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玩封建迷信。荆雨疏面上多了几分嗤之以鼻,难得用榕梧话骂了一整句,“我不信这玩意。”
不信也得收。她谎话张口就来,“心有灵犀的玩意,我信。”
她央他弯下脖子,指尖在他脖颈处点点滴滴,惹得他敏感地躲了下,耳尖脆得发红,红绳绑了个死结。拾好圆领,他抱过她的腰肢,她顺理成章地坐到他大腿上,她喷的香水消失在车里,没留下清新,唯独撂下一丝缱绻。
她的一字肩袖滑落半分,他炙热的吻落在锁骨上,戴在脖子前的项链依稀也有水光潋滟,那时晴方好眠,而他们都睡不着了。
他将泛红的点又还了回来,湿润的潮红点缀了她的耳,她的唇,还有她的脸。他咬上了她的耳垂,忽有喘息。
“我只信你,阿君。”
飘落的花瓣簌簌摇曳,舒爽的风钻进他们的怀里,欲停止又被另一侧的车窗呼唤而行,茶香纷飞,亦有寥寥炊烟相随。
荆雨疏向公司申请的假期到今日午时为止,她提起拉杆,将箱子拉回自己身边,为了躲车尾气,后退了几米,目送他的车子离开。他沉淀了一会,凌厉地单手推开车门,重新进入她的视线,捏了捏她腰肢的软肉,她不明所以地抬脸,他吻了她的额头许久,久到像一场神圣的仪式,缓慢开始,缓慢结束。
伤痛痊愈后的宋落君,还是如以往一样,周末往寻鹿园跑。荆师傅对她这个病人心疼得紧,知道她手生,练习量控制在一个小时内,比她刚入门那会儿的量还少。后来她自己要求加练,荆师傅看不下去,她就拿出了复健完成的作品,证明她已经完全恢复到之前的精气神了,专业练度也恢复到了之前的水准。荆师傅才肯接下去教授她其他的内容,也带她出去见了见世面。
一连折腾下来,竟然过去了一个月有余。而她和荆雨疏也有很久不曾见面了。平常,他在荆氏集团,她在学校,几乎都碰不到面,相聚点便只剩寻鹿园这么个地方。确定关系后,凡是周末,荆雨疏必会在她下课后来接她出去玩,可现在,她蹲了三个周末,也见不着他。
手机上的联系,也愈加少。她会每天分享一些日常,他起初能做到秒回,忙起来之后都要到凌晨才有回复,那时她早已熟睡。她和他同在一个城市,活的像两个半球时差的人。不过她每天醒来,都会收到一句来自前一夜晚安,铁打不变,昭示他们的关系一如既往。
经常因为工作熬夜,她也发了不少信息劝他早睡。他每次都答应了,答复学她发颜文字和表情包,然后回复的时间接近深夜,被她期末抓包,他可怜兮兮地求她见谅,还说下次不敢,可明明就敢。至于工作上的事,他也不透露。担忧一天又一天,像油漆般,刷在她心上。
在给荆师傅捏肩捶背的间隙,她抿唇,皓齿若隐若现,“师傅,您知道阿疏去哪里了?”
不提他还好,一提他,荆师傅火上眉毛,坏脾气一下子就蹦上云捎,“那臭小子忙工作,这下家都不回了。”
荆师傅连着急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