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悸动

从医院去李灏家的路上，两人找了一家餐厅，选择了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李灏把桌上的菜单递给赵简，让她点自己喜欢吃的。

赵简正反面看了一下菜单，勾选好了，又把菜单和笔给李灏。

“你看下，你还不要加点什么？”

豆腐鱼头汤、清蒸排骨、清炒时蔬、米饭两碗。李灏看了一眼，菜单上但凡重口味一点的赵简都没点。

“你喜欢清淡的？”

服务员送来一壶水，赵简拿起来倒水，回答。

“伤口恢复期间，就不要吃辛辣重口味的东西了。”赵简将一个水杯放到李灏面前，“还有酒，也不要喝了。”

李灏淡淡笑了一下，在菜单上又勾了一份红糖糍粑和一份海鲜粥，然后示意了下服务员过来。服务员和他们确认下菜，然后赵简补了一句。

“你好，麻烦下，菜都要清淡些，不要放刺激的调料，尤其是辣椒。”

“好的，而且您点的大部分都是我们店里清淡的菜。”

赵简点了点头。

“嗯，谢谢。”

李灏抬眸望着赵简，心里就那么的被暖了一下，被一个仅仅见过几面的人，每一次都那么的戏剧性。赵简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发现他的眼睛带着浅浅的笑意，还有，一些探寻。

“你在笑？”

“嗯。”李灏轻声回答，竟是那么的自然。

“……”赵简唤着他的名字，“李灏。”

“嗯？”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很奇怪？甚至有点多管闲事？偏偏非要拉着一个可能都不算熟悉的人去医院，还要拉着一起吃饭。”

说完，这句“不算熟悉”的形容词，赵简自己也再次意识到她自己的反常，李灏也像是反应到了什么盯着她，但是，他们都觉得自己有些反常，都还是那么做了。

李灏明明可以那天不上那辆出租车，今天他也明明可以转身就走，他一个男人不至于拧不过一个女人，但是他没有。

赵简等着李灏的回答，但是李灏没有，赵简没有追问，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刚好这时服务员过来上菜。

李灏盛了一碗鱼汤，又夹了几块豆腐，小心挑了几块鱼肉，放到赵简面前。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你手不方便，你自己也多吃点。”

李灏笑了笑，举了一下自己的左手。

“我只是手臂受了点伤，又不是废了。”

“你别动了，免得扯到伤口，愈合不好要留下疤了。”赵简又想，他这样的伤就算小心，也还是会留下疤痕吧，还有在医院她脱下一半衬衫，赵简看到他的后背露出的伤疤痕迹。所以，他究竟是做什么的？他的工作和他的那些看得见的伤疤，还有这刀伤，和他给人的感觉一点都不一样，这会是个怎样的男人。

“没事，男人怎么会怕留疤。”李灏淡淡地回答。

“你的工作，很容易受伤吗？”

李灏顿了一下。

“还好。”

赵简又问。

“你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工作？”赵简还想说，他和那种地方完全不像，至少赵简是这么觉得的。

“哪种地方？”李灏望着赵简，勾了下嘴角，“既然知道是那种地方，以后你最好不要去。还有你妈妈，让她也不要去。”

这回换赵简无言，提起她的妈妈，是她能管得了的吗？至于她自己，她是真的讨厌那样的地方。

“我确实，是不喜欢那种地方。”

李灏看着她，他的感觉是对的，她确实不是会出现在那里的人，但也是在那里，他们遇见了。

“那以后就不要去。”

“那你呢？”赵简又问，“你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工作？”

“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因为，不像。”赵简眼神近乎肯定地望着李灏。

李灏低头哼笑。

“就因为我送了你一回？那不过，也是我的工作。”李灏语气平静，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工作不包括这个，那种地方也没人会这样，除非另有企图，他有吗？他可以肯定地说他没有，但是他就是那么自然地送了。

“不是。”赵简脱口而出两个字，没有说是什么不是，李灏也没有追问下去。

两人都开始没再怎么说话，这顿饭吃得很安静。只有彼此的眼神总是看向对方，李灏会主动给赵简夹菜，赵简也随时注意着李灏的手，当他要倒水的时候赵简总是在他之前接过去。

这顿饭，赵简胃口不错，按照她平时的饭量来说她算吃得不少的，而且她是高兴的，她很少会因为和另外一个人吃饭而觉得高兴。

李灏也是，嘴角总是不自觉地弯起，赵简看着他吃，眼神都有些惊叹于他的饭量，李灏觉得这是他到南城来之后吃得最舒心的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