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然不可犯
尤意情走后,“臣侍无意驱使陛下”这句话一直在尚泽世的心上回响,搅得尚泽世久久静不下心来。
距离炎炎夏日还早得很,尚泽世却烦躁到要用檀香扇来给自己扇凉败火。
站得离沐月亭最近的小房子,一直在旁边留心听二人的对话,其实听得七七八八了,但还是有些好奇想问的地方,奈何主子的脸色相当难看,便不敢说话。
对于尤意情的不辞而别,小房子也很震惊。莫说尤意情只是个召侍,就算位居中宫,也不能给皇帝摆脸色看啊!敢在皇宫这么任性的人,小房子生平头回见着,算是开了眼了。
尚泽世一路气鼓鼓地回到圣安宫之后,摆着一张臭脸听礼部官员汇报选秀工作的进展,把人家吓得大气不敢出。
眼见主子如此气恼,小房子心里直纳闷:陛下既然这么生气,怎么不惩治尤氏呢?治他个不敬之罪,准叫他屁股开花。
随即,小房子又意识到:要是尤氏真的被治罪了,那长福宫的戏就白演了。
其实,尚泽世生气也不动尤意情的原因,小房子只猜到了一点。
另一点是,尚泽世觉得自己不能和耍性子的尤意情一般见识,否则显得她很没有肚量,还幼稚。
但理智和情绪总是没有默契。等用晚膳的时辰都过了,尚泽世仍然没消气。
她怎么也想不通,尤意情有什么底气摆脸色?
君臣有别,这个最关键的点就懒得说了,这几日要不是有她管着,尤意情的风寒早就恶化了,哪里能像今日这样能走会动的?
尤意情倒好,转头就忘了这茬!
再者,不记得十年前的事情又不是她刻意为之的。她自己都还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呢!
再再者,年少无知时许下的诺言能当真吗?尤意情未免也太较真了!
最后,她都提出要补偿了,尤意情居然不知好歹!这可是皇宫啊!除了太后,谁敢对皇帝说不?!
越想越气的结果就是连食欲都要让步。小房子担心尚泽世饿坏身体,便吩咐御膳房做了一碗易入口的鸭肉粥呈上来。结果,尚泽世还是拒绝,一摆手把鸭肉粥赏给小房子喝了。
一碗香喷喷的鸭肉粥尽数落入小房子的腹中后,敬事房的大太监过来向尚泽世禀报说,已经给尤意情检查完了身体,各项都没问题,明日起便可侍寝,还问尚泽世是否明日就召幸。
这召幸的事不问还好,一问尚泽世更恼了。想到以后还要和尤意情临场做戏,她就犯头疼。小房子见她沉默不语地揉起了太阳穴,就让敬事房的大太监麻溜地回去了。
不止和尤意情演戏这一件事令尚泽世心烦意乱,尚泽世还想到了前世的自己,为了平衡朝中重臣的势力,不得已将几个不喜欢的男人纳入后宫也就罢了,到头来竟然连男人的脸都没摸着就一命呜呼了,属实是太亏了。
“不行!好不容易重生,我不能再亏待自己了。”
“既然选秀选来选去都是那些纨绔子弟进后宫,我为何不自己去宫外找乐子呢?”
“有了!醉月迷花楼!”
尚泽世在心中拿定了主意要去逛一逛烟花之地,便把想法告诉了小房子,让他去通知钟显做好护驾的准备。
小房子一听,当即跪了下去哀声央求:“陛下,您可去不得那种脏地方啊!您要是去了,太后肯定会怪罪下来的!”
“不用劝寡人,寡人铁了心要去。”
尚泽世态度坚决,小房子也坚持不放弃劝阻,上去抓着衣袍就喊:“陛下乃一国之君,怎么能屈尊降贵去烟花之地呢?小房子无论如何也要拦着陛下!”
服侍主子这么多年,小房子第一次上手拽住了主子的衣服,却被主子以“金蝉脱壳”之策化解。
脱下外袍的尚泽世冷冷地说了一句:“连花酒都喝不了,寡人这皇帝当得也忒憋屈了。”
硬道理辩不过主子,小房子连忙改说软话。
“陛下可怜可怜奴才吧!您要是去了醉月迷花楼,奴才的人头可就保不住了!”
结果,尚泽世软硬不吃。
“那你就留在宫里,寡人自己去就成了。”
比起被砍头,小房子更怕尚泽世独身前往烟花之地,只好妥协。
若问喝花酒最紧要的是什么?答案一定是钱。尤其是在京城做生意的店,要价只会更高,绝不可能更低。
即便没去过醉月迷花楼,尚泽世也知道那里的门槛肯定很高。
银两是带不了了,因为都在国库里,每支出一笔都有专人记录,皇帝也不能例外。
虽然尚泽世铁定了心要去喝花酒,但她想偷偷地去,不想惊动太后,被她老人家当场抓包。
因此,尚泽世能带出去的钱财只有妆奁里的首饰珠宝。就算少了哪串珍珠或者哪颗戒指,太后也发现不了。
钱的问题于尚泽世而言还算简单,让小房子在妆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