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无戏言
,让我看看衣橱里有没有合适的,换一条试试。”
眼见尚泽世的手就要去拉衣橱门上的铜环,郁涵着急忙慌地喊了一声“霖儿”。
私下里,郁涵是不必称尚泽世为“陛下”的,尚泽世也不会唤她“郁卿”。
但儒学里泡大的郁涵老是守着那点君君臣臣的规矩不放,搞得尚泽世只能单方面不拘礼。
今日难得破例一回,却是为保情郎,让尚泽世不免唏嘘。
“好姐姐,你总算不和我见外了。”
“微……”差点又习惯性地自称“微臣”,郁涵连忙改口:“我的腰带颜色都差不多,不用看了。”
尚泽世自然不信这套说辞,作势又要去开衣橱门。
情急之下,郁涵三步并两步地冲到尚泽世的面前,挽起她的胳膊道:“咱们去正厅说话吧,那里的灯火更亮一些。”
捉弄到现在,尚泽世终于忍俊不禁。看着一向稳重的郁涵如此失态,她又得意又感慨。
“郁姐姐这个样子真是可爱!好了,我不捉弄你了。”
“啊?”
郁涵秀眉微蹙,满目疑惑。尚泽世见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便刻意清了清嗓子,然后坏笑着说:“栾懿,衣橱里不闷吗?赶紧出来吧。”
屋里有三个人的事实被点破,郁涵的脸色彻底绷不住了。
在她和尚泽世共同望去的方向,身着一套夜行衣的栾懿低着头打开了衣橱的门,微抿的窄唇成了一条直线。
本就瘦削的身形因为修身的黑衣,看着更瘦了。两条细长的腿从衣柜里迈出来,就跟黑暗中伸出了两根竹竿一样。
“太瘦了,平日的饭都吃哪儿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朝廷克扣俸禄。”尚泽世不禁在心里揶揄,转头一看身旁的郁涵,又暗暗感慨:“瘦得半斤八两,难怪能成一对呢。”
“微臣叩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恭敬行礼的栾懿把头低得比平时还低,心虚之意不言而喻。
堂堂一个御史大夫、三品大官,来夜会心上人竟然穿得像贼,尚泽世莫名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起来说说吧,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兴许是因为尚泽世问得过于直接,郁涵和栾懿都羞红了脸,迟迟不肯开口。
面对这种情况,尚泽世只好率先在圆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试探性地问:“是从前在吏部共事的那会儿?还是我即位之后?”
“在吏部共事的时候。”
“在太师府做门生的时候。”
两个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
然而,一个答的是何时与对方在一起的,另一个答的是何时喜欢上对方的。
前者才是尚泽世询问的本意,后者虽然不在她的意料中,却也意味着眼前这对壁人的故事可以追溯到多年前。
“你俩藏得可真好,害我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
尚泽世掰起手指头想算一下具体几年,发现手指不够用,只好作罢。
扭扭捏捏的两个人终于在圆桌的对面坐下,尚泽世迫不及待地提出最好奇的问题。
“为何要这般遮遮掩掩的,难道太师不许你俩来往吗?”
这次,两个人没有再度异口同声,却仍是默契十足地互看了一眼。而后,郁涵给出了解释。
“舅父不知道我俩私底下的关系,遮掩并非因他,而是您。”
“我?”不解其意的尚泽世手指着自己,几乎要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接在郁涵其后,栾懿补充道:“陛下对官员朋党比周之事深恶痛绝,丞相与微臣身居要职,若是明目张胆地来往,被人议论、有损官威事小,遭人构陷、令陛下忧心事大。”
千算万算,尚泽世怎么也没算到,阻挡一对壁人厮守的最大障碍竟来源于她自己。
除了哭笑不得,还是哭笑不得。
“你们两个真是的。”说完这半句,尚泽世停下来喝了一口茶。
结果,郁涵和栾懿会错了意,以为尚泽世生气了,齐齐来到她的跟前下跪请罪。
“当初是微臣死缠烂打,丞相不得已才答应与微臣相好的,罪责全在微臣,恳请陛下明鉴!”
“当初是微臣寂寞难耐,有心哄骗栾懿与微臣在一起的,受罚的应是微臣,恳求陛下明察!”
有那么一瞬间,尚泽世真的很怀疑眼前的两个人根本就是事先串通好了,故意来演这一出“爱如深海、情比金坚”的感人戏码,好羡煞她这个孤家寡人,以谋赐婚。
“我有说什么反对的话吗?你们至于急成这样。”尚泽世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这么说了。
听完此言,郁涵和栾懿松了一口气,但仍跪在地上,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尚泽世见状,干脆离开凳子蹲了下去,捧着自己的脸,对二人诉衷肠。
“你们两个是我的左膀右臂,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