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他
“谁的血?”
“谁又死了?”
“死在哪儿了?”
樊盼晴看着这一地的血,这出血量,肯定嗝屁了呀。
“宫保鸡丁,怎么做?”沈墨眼中的光已经完全消失了,她转头看向了远处,好像那里有什么似的。
樊盼晴立马往她目光所及之处跑去,在录像厅后面是一个废弃了的泳池,在泳池里有几个麻袋。血从其中渗出来,行成了一朵一朵殷红的血花。
坐在泳池边,看着那堆麻袋,樊盼晴想要思考些什么,但她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
傅卫军很快也出来了,他也看到了泳池里的东西。皱了皱眉头,他坐到了樊盼晴的身边。
[你走吧。]
樊盼晴看着他那双漂亮的手,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她抓住了他的手,不让他继续打手语。然后拉着他,到了沈墨的面前。
“小墨,我们去自首吧。”樊盼晴想不到其他办法了,没有更好的,能让他们四人都得到最好结局的办法了,“自首的话,我们也许都会有活路。”
她不敢去看沈墨那双黑到极致的眼神,因为她是有私心的。但她的私心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傅卫军。现在他们去自首,王阳就是个毁坏尸体罪,她和傅卫军也就是一个协同消灭证物罪。只要沈墨亲手杀了两人,恐怕是难逃一死。但是她只要咬死是反抗的过程之中不小心杀了卢文仲,没有尸体,也死无对证了,说不定可以判个无期呢。
可是如果他们四人继续掩埋事实,继续逃亡下去的话,那一辈子就只能颠沛流离,隐藏真实身份,再也无法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她这已经是第二辈子了,这么活,她可能坚持得住。可她不想傅卫军的下半辈子还是过着这般凄苦的生活,他总要尝到一点甜吧!
沈墨安静了半刻,然后缓缓点了点头。她也清楚,一切都罪过,都是因她而起的。她手刃了仇人,也就不该再牵连其他人了。尤其是她的弟弟,还有她的爱人,还有她弟弟爱的人。
“等一下,我还要去做一件事情。王阳,军儿,你们在这里陪着小墨,我很快就回来。”樊盼晴想起了卢文仲的口供,她得告诉外婆,让外婆去举报他。这样就会有一种卢文仲携款潜逃的错觉,说不定可以帮沈墨减免一些罪责。
在傅卫军深色的夹克上拍了拍,她让他安心,这件事很简单,很快的。
回到家中,樊盼晴将磁带和资料都交给了外婆,告诉她卢文仲和厂长宋玉坤将下岗工人们的安置费贪污了,让她去市里举报。最好带上潘叔叔,以免遇上什么意外。
卢文仲失踪了这么多天,宋玉坤应该也有所察觉,就怕他狗急跳墙。
外婆抚摸着手中那份材料,她转过头,看向了不远处的桦钢。那里还在燃烧着熊熊的烈火,照亮了半个桦林。可是很快,那火光就会消失了,“这是桦林的落日。”
“不,外婆,这不是桦林的落日。这,只是桦钢的落日。”樊盼晴拥抱了一下外婆,她转过身,毅然走出了大门。
当她出了楼栋,要往录像厅走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了一群人。
那群人正是此前她带着潘叔叔去打的那些,还有一些生面孔,她在桦钢里见到过。而在这些人身后,隐藏着宋玉坤的身影。
不想牵连外婆,她撒开腿,像是上辈子考800米冲刺的时候一样奔跑……
傅卫军看着墙上的钟,他焦急地抖着腿,浑身都在颤抖着。他不知道樊盼晴去拿一份资料为何要这么久,就算是散步,也能走两个来回了。
[我要去看看,王阳,你陪着我姐。]
终于他决定不等了,骑着电动车,他往叶家赶去。要到那栋宿舍楼的时候,他看到了很多人。空气之中还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这个味道这几天一直包裹着他,让他很不舒服。
从电动车上跳了下来,他冲进了人群之中。
他所爱着的那个人就躺在那里,她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浸湿了,和那年冬天的红色羽绒服一般红。一朵秋天最后的小菊盛开在她的耳边,白色的花瓣还未沾染血迹,纯洁如冬雪。
“啊!”
桦林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小哑巴振聋发聩的嘶吼,仿佛是提前为桦钢号丧。
* * *
樊盼晴眨眨眼,看着这纯白的空间。她愣了两秒,然后走向了空间里唯一的一个物件处。看着坐在那里的狐狸眼办事员,她又开始暴躁了,“我怎么就这么死了啊?”
“嗯,根据你这辈子的所作所为,你死得还算晚的了。”办事员坦诚地说道。
樊盼晴只觉得脑壳上的血管要炸了,她按了按太阳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冲动到将他踹下椅子,然后用椅子暴揍他,“那……,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你自己看吧。”办事员拿起一个遥控器,空间里出现了一个屏幕来。屏幕上播放的,就是她死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