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小姐偏问累金凤
弱不管事,邢岫烟家贫没势力罢了。
正闹着,只见探春打头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众姊妹。
迎春见了忙起身让座,探春笑道:“二姐姐这儿怎么了,好生热闹。”
迎春也笑回:“我这正有件事,说出来要笑掉人大牙了,正好说给你们听听,难保你们屋里也有这等事呢?”遂将王住儿所言下人贴补主子银子之事说给大伙儿听了。
探春道:“若她说的是真,我们跟二姐姐都是一样的,难保我们屋里也是不够花费,也需要下人贴补呢。”
又问着那王住儿家的:“这姑娘们的月钱份例都是老太太,太太定的。照你这么说,倒是老太太,太太小气,定的月例都不够我们花使的?”
那王住儿家的听了这话,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忙跪下求饶,口内直呼“不敢”。
恰在这时,平儿走了进来,探春便冷笑道:“你们奶奶病了这一场,如今是万事不理了?眼见我们被欺负得这样,也不说管管!”
待要继续说什么,又想起这儿毕竟是迎春的屋子,若她不能掌控,自己帮衬着倒没什么。
可今儿看来迎春倒能辖制得住,自己反倒不该多言,该让迎春自己出来立个威,以后也能拿得住人。遂闭了嘴,不肯再多出一言。
平儿一时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得赔笑道:“三姑娘这话叫我没有站的地儿了,谁敢欺负姑娘们,告诉我,我们奶奶定不饶她。”
王住儿家的闻言,忙一溜烟儿从地上爬起来,拉过平儿道:“平姑娘,并没有什么的,你且听我说……”
平儿忙甩开她,喝道:“没规矩,主子还没发话呢,你倒抢着先说。况且姑娘屋里是你能进来的地方吗?你也是府里的老人儿了,怎么连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都记不得了?”
迎春听了这话才想起来,贾府等级森严,不是等级高的下人,压根不能进主子的屋子。可这王住儿家的明显不够格却是想进屋就进屋,稀松平常的,可见下人们眼里早就没迎春这个主子了。
迎春不由叹道:“平儿姐姐,我这屋里,可是早没有规矩可言了。我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如何待人,别人定如何待我。”
“竟不想我厚待她们,她们反倒欺我辱我。缺钱了便拿我的东西典当,犯事了便怂恿我替她们开脱,我不依,她们便泼脏水,说我和邢姑娘使了奴才的银子。”
“这若传出去,知道的说是下人胡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贾家的姑娘骄奢无度或者以为老太太、太太小气,苛待姑娘们和亲戚。欺辱我一人便罢了,现还连累了邢姑娘,姊妹们,还有府里的名声,岂不是我之罪过,我是再不能依的……”
说着竟还滚下泪来。
平儿只知迎春一向软弱怕事,不想竟还有如此气性,忙上前为其拭泪,口内安慰道:“姑娘快别说这种话,都是那起子黑了心的奴才不识好歹,与姑娘何干?况事情断没到如此严重的地步,姑娘快别自责了。”
一旁的姊妹们也都忙过来宽慰,迎春便趁势止了泪。
平儿见状忙问:“这事儿姑娘打算如何处置呢?”
迎春低头想了一想,道:“这累金凤八月十五便要戴的,否则老太太问起不好交代。让这王住儿家的今儿就赎还回来,若还拿了什么别的,今儿也一并还回来”
王住儿家的忙道:“好姑娘,再不敢有别的东西了。”
迎春点头:“没有最好,若有,你也不用抵赖。我的东西都有记档,少了什么一查便知。屋里的人都是有数的,是谁拿的也不难查清。这府里再不养贼的,就算我答应,二嫂子也是不答应的,平儿姐姐你说对不对?”
平儿见迎春又把皮球踢了过来,只得忙接下:“姑娘说的对,敢偷到姑娘屋里,我们奶奶绝不轻饶的。”
王住儿家的知道今日是不能善了,恨不得立刻就回去,偷偷将平日拿的东西一股脑儿都还回来。
迎春这话倒不止说给她一人听,也是说给这屋里所有下人的。正好借着凤姐的势,逼她们把平日里偷拿迎春的东西都还回来。
她只是一个没见过啥好东西的平民丫头,惜物得很。不比那真正的迎春超尘脱俗的,屋里都快被搬空了也不知道吱一声。
“还有一件事。”迎春指着王住儿家的道:“她我是不敢要了,姐姐回了二奶奶,把她带出去罢。”
那王住儿家的一听,腿都软了。
她是迎春屋里的三等仆妇,虽只管些洒扫的事,但迎春手松不管事,她趁乱也摸了许多好处。且她婆婆是迎春乳母,任谁都高看她一眼,她在迎春这里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这回若被赶出了园子,她上哪去寻摸这么一个又清闲又体面,油水还大的差使呢?遂连忙跪倒在迎春脚边,哭嚎开来:“姑娘,行行好……”
平儿忙上前将她拉开,喝令她住嘴。又向迎春赔笑道:“姑娘如此处决,最是稳妥不过,我这就回二奶奶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