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白泽暗暗打量起洛离,实在看不透她的心思。她不笑时冷得像一汪死水,实在不如千年前阳光明媚的少女可爱。
“白泽?”
他没由来地感到后背发凉,忙道:“我真的不会解咒!你也知道我只爱看书,一向不喜欢修行,我的法力真的没办法帮你解咒!而且我都在这待了一千年了,很多事我也不知道呀…”
“哦?是嘛?”
洛离悄然展颜,时隔千年,惦记她的人还真是络绎不绝呢。
有趣。
***
白氏宗祠。
相比较于弟子院的血腥场面,这里显然庄严肃穆得多。高高的院门上绿蔓密布,又平添了几分闲适。
昆仑弟子只救回了一个彘奴,这结果白氏一族显然不能接受。
于是洛离便以怨灵定与白氏有渊源为由,托师姐司姚向白景照讨要宗谱。
白景照不疑有它,便开了祠堂,取宗谱交于司姚,道:
“宗谱记载白氏许多秘辛,还请仙使千万要仔细保管。”
司姚收下,二人商议起擢选一事。
洛离心不在焉地听着,默默盘算了起来。
现在她与那少年的比翼双生咒已结,无论前因为何,眼下只有一条路:在解咒前,保住少年不死。
看似简单,可难得很。
首先不能让旁人知晓二人结契,那便无人能帮她。
而她不可能留在白府,时时护那少年周全,按照白府的手段,那少年保不齐哪日便被折磨死了。
若将少年带离白府…
青鸾:“主人,要不然以昆仑名义把他带走?可是又不能跟司姚讲明缘由,白氏又从未放过一个彘奴,我们怎么办呀?“
洛离心念一动,
摄魂阵、鸾鸟、神血…所有的事情都在她心中串在了一起。
“白宗主,”
洛离看向白景照,故作忧虑道:“那怨灵长年居于此地,它日前所掳彘奴被我们救回,恐其近期还会再生事端…”
白景照忙道:“不瞒仙长说,这怨灵以前也来过一次,我白氏派了百余名弟子,无一生还。我身为白氏宗主,断不能再看此事发生。所以仙长若有何高见,但请直言。”
洛离笑了笑,向外吩咐道:“带进来吧。”
那外与云凌生得一样的少年,在两名修士的推搡下走了进来。
白景照倏地站起身,问道:“我与仙长们在此议事,你们带个彘奴进来干什么?带下去,休要来脏了我等的眼。”
“且慢”,司姚拦道:“白宗主不要做我师妹的主,她既命人带他来,便听她说完再议不迟。”
白景照拱拱手,只得道:“仙长说的是。”
洛离有些意外,从前与司姚接触并不多,只道她一贯严肃,不想她这般护短。
“咳…我师姐性子直爽,我年纪又轻,白宗主你向来威名在外,想来你不会介意吧?”
白景照缓缓作答:“…不,不介意。”
洛离点点头:“那就好。这个彘奴既然怨灵没有杀他,想来其中有些渊源。不如我们擢选照常举行,以他为饵引怨灵前来。”
“不可!”
白景照担忧道:“将它引来,厮打之间再伤了我白氏子弟,如何是好?”
洛离:“擢选那日四大家族宗主皆在,以你们的实力,护住本家弟子定然不难吧。至于收服怨灵...”
司姚开口:“虽然怨灵不死不灭,但只要它敢来,我启四星玄光阵定可将它封印。”
梵香悠悠,诺大的宗祠突然一片寂静。
白景照思之再三,半晌,答允了下来。
少年默不作声,只静静站在那里。
洛离抬手指他:“那就请白宗主找个郎中来,给他上药。”
白玉朗不快道:“不是吧,就用他做个饵,还要给他治病啊?早晚都要死,治不治有什么区别?能在四大宗主面前上台露脸,多少人求也求不来!”
洛离轻轻放下茶盏,点点头深表赞同,道:“白少主说得也是。”
“要不你去?”
白景照一个厉眼扫过白玉朗,他张了张嘴,将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洛离回过头,抬眸看向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
被血污了半脸的少年微微扬头,逆在冬日的凛光下温声开口:
“我叫…”
“百里归卿。”
·
转眼到了正日子,扶风城内人头攒动,十分热闹。
擢选武试一如往届,在白府南院举行。
扶风白府,东西北三院皆是亭台楼阁的江南风情,每院皆有五七进院落,南院又分为数个演武场、书院,供白氏子弟平日修行所用。各院之间有长庭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