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本宫是钉子,本宫怕锤子

御书房中四下无声，赵梦瑶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保持着镇静。

她就是他眼里一颗刺痛却又无法拔出的钉子，反正死了又会重生，怕个锤子。

“皇上说笑了，臣妾能逃去哪儿？”她嫣然一笑，拨开他的手。

姜明煜眸光微冷：“你若想逃，尽可试试。”

她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他语气闲散，可周遭的气氛却越加压抑，道：“私逃者，灭满门，慈元殿众人皆是共犯论罚！”

赵梦瑶倒吸一口凉气，他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皇上，臣妾没那么傻。”她佯装镇静。

他拂袖冷哼一声，脸上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神情，是那夜为救她受的伤……

她嘴唇翕动，想要问一问他的伤势，但看他如此冷血无情的模样，心里唯一一点关心都荡然无存。

她蹙眉淡淡问道：“皇上，那夜所擒获的刺客，不知是何人指使？”

姜明煜居高临下地看向她：“皇后如此关心，可是知晓什么？”

“臣妾若知道，何故还问？”

她面色更冷，他对她是丝毫信任都没有，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觉得是在算计。

“若无事，臣妾便告退了！”

反正从他这里也问不出丝毫，还不如想办法去审刑院一趟，亲自见见那刺客。

她很是在意，当日刺客所说的“棋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姜明煜默不作声，看着她转身离开御书房的背影。

为何感觉她真的变？不知几时起，她的眼中满是冷漠，说话也全然没有从前的温婉。

他眉头轻皱，沉声道：“妄想以此引起朕的注意，呵！”

“皇上，是否要老奴下去再好好查一查今日之事？”李内侍上前小心询问。

“不必。”他淡淡道，“皇后朕信不过，但无衣，朕不会怀疑。”

“那淑妃……”李内侍欲言又止。

他冷哼一声：“死有余辜。”

淑妃仗着他的宠爱在后宫为非作歹也不是一日两日，他早便打算处理，倒是正好今日她送上门来了。

御书房外，赵梦瑶快步离开。

果然只要看到姜明煜，她所有的好心情都会荡然无存！

仗着一国之君的身份视人命如草芥，一个宠妃尚可以说杀就杀，她一个不讨喜的皇后，怪不得他随时都想将她除之后快。

不过好在……

她深吸一口气，脑海里想起那张清俊的容颜。

阿一，她遇到了这样一个人，愿意用性命守护自己的人。

虽然她知道，南无衣对自己的好皆是因为原主，但如今，她就是顾瑶光，顾瑶光就是她。

她远去。

假山后，南无衣走出来。

他目光还停留在她背影消失的步道上。

田小低声提醒道：“师傅，该回去了。”

“嗯。”他轻声应着，转身而去。

田小跟上，很是忧虑：“师傅，您当真要去取仙药，徒儿听说那药在长生坊内，每年想取药者无数，可从未有人将顺利求得仙药，更是没几人能活着从长生坊内出来……”

“我既答应了她，便说到做到。”他唇角扬起一丝弧度。

田小喟叹：“师傅，那可是皇后娘娘。”

“为师知道。”

师徒二人远去，宫中落日余晖拉长了二人身影，麻雀立与枝头，偌大的天地映在那双豆大的双目之中。

天色渐黑，一道黑影翻越宫墙消失在无边夜色之中。

禁军的脚步还在宫巷里来回巡逻。

慈元殿寝宫内，赵梦瑶辗转反侧，总觉得胸口堵得慌。

想来或许是因为明日便是和姜明煜约定治好嘉贵妃的最后期限，所以才会如此。

不过她并不因此慌张。

明知那嘉贵妃是装病，若南无衣能取来药，嘉贵妃也如原本的剧情一样顺着台阶下了，那大家都相安无事。

若其中出现任何意外，那她也只有兵行险着。

想着此事也不知何时睡着，这夜她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南无衣戴着那银色的面具出现在她面前，他浑身都是血，她如何帮他擦拭也无济于事。

翌日清晨，翠柳替她梳发，见她面色憔悴，不住询问：“娘娘，可是昨夜没休息好？”

她微微摇头，昨夜梦境历历在目，莫名有些担心南无衣，但转念一想，他就住在月华殿里，在皇宫里还能出什么事？

只不过是昨日被淑妃听到那些话告诉了姜明煜，不知姜明煜是否会因为嫌恶她而牵连南无衣。

若她真有朝一日逃离皇宫，哪怕和南无衣没有半点关系，但他也难逃被姜明煜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