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是手指刚刚离开额头，又被实验体抓回去了。

他将裴森的手指重新点在额头上，展露出一丝丝笑容。

这一丝笑容很澄澈，与他的眼眸一样存粹得没有丝毫的杂质。

他对裴森说：“我找到妈妈了。”

“嗯？”裴森重新有了耐心，“找到妈妈了？”

苍白的实验体笑容又灿烂了一些，“嗯！妈妈！”

他似乎还因为自己找到了答案而感到开心，苍白的面颊上还泛起了粉红色。

而方锦星看着这样的场景只觉得胃疼。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叫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妈妈，好奇怪。

他觉得胃疼，当局的两人却不觉得。

一个是词汇量与想象力缺乏智力相当于五岁小孩的实验体，另一个是连道德都没有的究极烂人，都不会在意。

“那就乖乖听妈妈的话，给你糖吃。”裴森将实验体的手甩开，心情还算愉悦地敷衍他说。

宿殷动用本来就不多的记忆思索片刻，终于在很久远的记忆中知道“糖”是什么东西后，乖乖点头，“好，我会听话的。”

这母慈子孝的一幕叫方锦星更加胃疼了。

宿殷说听话，是真的听话，站在裴森的身边就安静不动了。

纪家的两兄弟这回激活已经到达了最关键的时候，也是最容易发生核心碎裂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会在这一阶段功亏一篑。

不说普通人，就算是那些天赋更高的大家族，在这一阶段死亡的概率也高达80%。

所以，两兄弟现在快死掉了也很正常。

“要救他们吗？”方锦星走到操作台边问。

裴森自上而下看着两人，亲切的笑容浮于表面。

“救？自然要救的。没有他们，谁把营养品完成的消息彻底扩散出去？那些蠢货们不会因为实验室一条信息就相信的。没有实验体一号，两兄弟就是最好的证明。”

方锦星听此，侧头看了眼裴森。

他惊觉发现裴森好像又高了一些。从前对视的时候还需要微微低头，这一次已经可以平视了。

现在，她以绝对的高处视线看两兄弟，哪怕是笑着的，眼底也淡漠没有任何情感。

她看着两兄弟的眼神，与往日里看其他物种的东西没有区别，和那些此前注射营养品而死去的货物没有不同，甚至和路边随便的花草树木都无任何分别。

要说裴森看自己与其他东西的眼神与区别吗？有的，但那眼神与其说是看“自己的人”，不如说是在看“自己的狗”。总而言之，在心里有点位置，但不多。

裴森确实信守承诺，虽然承诺中掺杂了很多水分，但就结果而言是挑不出问题的。

早在不知不觉间种下的精神种子经过前期的催发已经完全发芽，在这一刻彻底掌控了核心！

异能激活成功了！

残留在身体内的药物发挥着最后的作用，为这一具刚刚激活异能的躯体梳理骤然获得的能量。

而异能激活之后，他们就陷入了巨大的疲惫之中。

目睹全程的方锦星心情复杂。

连怀疑都不需要，这个实验室里的所有人肯定都被裴森种下了精神种子。根据刚才裴森的话，还可以知道裴森打算利用这一次营养品的机会，进一步扩大精神种子的分布范围。

方锦星都不需要多认真思考，就知道这些营养品的购买者只会是那些上层的大家族，以及归顺大家族的异能力者们。

哪怕一些家族真的清高到不使用营养品提高异能的激活率，也会使用一些平日里用于维护核心的药品。

恰好，黑森林实验室也会出售药品。

只要是异能力者用的药品，就必须有特殊矿物质。只要有特殊矿物质，就绝对逃不了裴森的控制。

“一年的时间……”方锦星不禁喃喃，“应该，有点可能。”

他的喃喃裴森自然听清楚了，却只是轻笑，没有说什么。

她自认为是一个宽容的人，当然不会玩文字狱。底下的人想做什么想说什么，并不会让她多在意。

经过了残留药物的梳理，纪高阳与纪成渠总算从疼痛中缓过神来。

他们齐齐盯着天花板，目光呆滞。如出一撤的表情总算让人看一眼就瞧出来是两兄弟了。

郭景石自觉给两位少爷解开束缚带。

身体得到解放的两人还是没有从操作台下来。看来疼痛是消失了，但大脑还没回到状态。

裴森没有多少耐心等两人缓神，抬腿就要离开注射室。

方锦星扫了眼级家的两兄弟，没有说话，跟上了裴森的步子。宿殷肯定是不愿意掉队的，迈着摇摇晃晃的步调也跟上了裴森。

“喂！裴森！”纪成渠竟然比自己的哥哥先一步恢复。

他翻动身子从操作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