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身份

蔡麻子带小孩回来，在村里一个下午就传开了。

村口老树下。

“蔡麻子几天没回来，估计是做坏事去了，他那个脸一看就让人给揍了。”小秦氏手里纳着鞋底，大脸盘子上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小秦氏和蔡麻子家是邻居，在村里也是被蔡麻子坑害最惨的一个。

衣服快干了被那瘪犊子一盆水又淋湿，她骂几句，人家直接上门家里踹坏她家窗户。

家里的鹅也被打断了腿，找理政来评理，理政只让他去跪了几天祠堂，这不明显的偏袒吗？能有什么作用。

这次看蔡麻子被人教训的那么惨，一种爽劲就上来了。

“就是，听说还带了个小孩回来，不会是哪个瞎眼的女人给他在外面生的吧？”边上瘦的颧骨高高凸起，但难掩好看的五官的黄秀道。

她也觉得那蔡麻子被打是活该。

平日里见她一人挑水，那个老不正经的东西，总喜欢在她旁边说些不堪入耳的话，有时趁她不注意还会摸她的屁股一把。

站在远处听着大伙议论，蔡理政拿着老旱烟叭叭猛抽几口，眉毛都快拧成绳了，气侄子不争气，若在村里惹事他拼了老脸也能把他护着，这出了村，他也无能为力。

抽了最后一口烟背着手，去蔡麻子家看情况。

一路上想着要怎么收拾那兔崽子，让他长教训，跪祠堂是他的家常便饭，对他起不了作用……

蔡麻子家里。

朱婆婆，听说朱云要来和他们住，开心得不得了，儿子天天不着家，她一个瞎眼孤老婆子，也没人说说话。

早就盼着儿子能成家，给她生个一男半女做做伴，这么多年也没实现，这下好了，孩子这不就有了吗？

理政到蔡麻子家的时候正看到，朱老婆子坐在院子里缝着什么。

“做啥呢？”

朱老婆子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虽是看不见，但听出来是孩子叔来了，忙道：‘他叔来了呀，进来坐。’

说着就要去拿凳子。

理政道：“你做你的，我自己拿。”

眼睛往里扫了一圈没看见蔡麻子问道：“麻子上哪去了？”

蔡麻子原名蔡福，因长了一脸麻子，大家从小就叫他蔡麻子，开始朱老婆子和蔡麻子会去更正，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任他们叫。

朱老婆子压着嗓子道：“说是不舒服，这会睡着了，他叔你找他作甚？可是他又犯事了，要去跪祠堂？”

理政听说他在家，直接叫到：“瘪犊子，你给我滚出来，还有心睡呐？”

熟睡中的蔡麻子一咕噜坐起来。被老叔骂了这么多年，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自己又要着了，虽不会挨打但跪祠堂也很痛苦呀，要听他叨叨念。

走了大半日路，实在太累了，朱云也跑去睡觉，刚刚睡着了，就被一声大吼给吓醒。

爬下床，光着脚走出来。

理政知道这小丫头就是小秦氏她们胡咧咧时说的小孩，仔仔细细打量起来。

小眼睛咕噜噜的，除了瘦小倒也还不错。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长得像，竟越瞧越像蔡麻子，在心里笃定就是蔡麻子的种。

一面在心里骂蔡麻子在外面乱搞，一面又宽心。有了孩子就等于以后瘪犊子有了收尸人，他下去了也好和哥哥交代了。

朱云不知道面前拿旱烟袋的老头想什么，自顾自来到朱婆婆身边，甜甜道：“奶奶，你在做什么？”

“奶奶”理政重复道，这下更是确定了，就是那个瘪犊子的孩子。

蔡麻子怕老叔看见他脸上的伤又念叨，用衣服抱着头才敢出来，轻轻叫了声“老叔你咋来了？我最近没犯事呀。”

“你这像什么样子，大人没有大人的模样，你化成灰我都认识，还包什么包。”理政看着那不争气的侄子一顿输出。

蔡麻子抓紧衣服就是不拿开，他这要是拿开了那老叔还不得翻天了，他也不想让老娘知道他的伤替他担心。

“老叔，你没事就回去歇着，不要到处瞎逛，看你都一把年纪了磕了碰了，那不得要了你半条命呀。”

理政小胡子都气的飞起来了，上前就是一脚。

“你就盼着我早点死，好没人管你吧。”

理政使劲跺了几脚地气呼呼的出了院子。

“臭小子呀，怎么和你叔说话的，看把他气的，快去给他赔不是”朱老婆子摸索着要追出去。

蔡麻子赶紧去拉住他老娘：“娘呀。老叔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气，明天就好了。”

朱云像吃瓜群众，坐在院子里小手捧着脑袋看的那叫个津津有味。

蔡麻见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有点不爽，眼睛示意“看什么看。”

朱云目光下移提醒蔡麻子刚刚那里挨了一脚。

蔡麻子懒得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