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日,公良魈季把玩着手中的珠子,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坐于对面的简鹤,简鹤淡淡地回视:“如何?”
“京都贵胄向晋王府送过颇多美人,都被晋王一一挡回。”公良魈季笑了,“原是晋王口味一如既往地独特。”
“我这美人乌州捡,看来得齐州失啊。”
简鹤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公良这是愿意?”
“我那小侍女昨夜可是歇在了您房中,不仅如此,还派了从温护在她身边。”公良魈季咂咂嘴,“也罢,难得晋王向我要人,舍不得也得舍得。”
“既是如此,景乔薇本王带走了。”简鹤说完就要起身,他赶着回京都,不宜再浪费太多时间。
公良魈季挂着笑意随着简鹤一同踏出房门,看到院中下人忙忙碌碌收拾着晋王的行礼,然后将视线投向站在马车旁的景乔薇。
景乔薇这会儿正好抬头,看到公良魈季投过来的视线,便想起昨日公良魈季对她说的话。
昨夜她被唤至简鹤房中前,公良魈季曾说,还记得我说过,我带你回来,这心思可不甚清白。
晋王看似对你有意,我顺水推舟将你送给晋王可好?
景乔薇将思绪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嘴角微微上扬,朝公良魈季那方向略微垂头以示温顺。
她的忠诚,从来都不属于公良魈季,但既然他要,她也可给。
左右都不过是一场逢场作戏。
景乔薇看着简鹤从台阶走下,主动掀开车帘:“王爷。”待简鹤坐稳后,才撩起裙摆跟着上去,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简鹤经过昨夜今晨起来时便觉身寒,直到坐进马车,景乔薇才抖出黑色大氅盖在简鹤身上。
公良魈季没跟着一起走,他伫立在驿站口远远看着这一群人马逐渐消失在视野,才从袖中掏出被火烧了一半已有残缺的纸张,时常带笑的眼眸此刻一片暗沉,阴晦难消。
“晋王简鹤胆大包天随意弑杀朝廷命官,这不得奏上一奏?”
公良魈季将残缺的纸张收起拢入袖中:“天木,备快马,回京都。”
*
从温赶车赶得急,仿佛急着要回京都。这一路上简鹤时常突然会双目赤红,如同那夜一模一样,每到这时,景乔薇就会很自觉地下车,不敢问不敢说,只打好了水递给从温,待简鹤恢复才会继续赶路,许是从温全是快马加鞭,竟也没耽搁多少时日,不出六日就已经到了京都。
简鹤让从温带着景乔薇入府,自己则马不停蹄去了皇宫。
不同于林府那般是有百年传承的庄重,晋王府从外到里都透露着高调的奢华,不仅白玉石阶处处可见,所有屋脊皆被黄色琉璃瓦覆盖,在日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金银堆砌出来的府邸。
“这里是主子的院落,正房是主子居所,姑娘就住在偏房。”即使景乔薇名义上是王爷的贴身侍女,从温依旧客客气气对待她,并没有像使唤府内其他侍女一般随意。
“我住在这儿吗?”
只不过是被当做贴身侍女要了过来,做做样子而已没必要住得如此近吧。
从温解释道:“姑娘,主子说了,做戏就要做全套。”
行吧,那就全套演戏。景乔薇将行李都安置好,便决定出府,这么长的时日,关耿应是早就到京都了,她需要先找到关耿。
她向从温要了京都的简易地形图,跟着地形图上的街巷打算一个一个摸过去。
她要找关耿,关耿应该也在找她,指尖在地图上晃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京都东边市集上。
当然得先去人最多的地方。
景乔薇是这么想的,关耿也是这么想的,自从关耿来到了京都,花了银钱在京都偏僻处寻了个民宅住下就日复一日在京都东市里挂幡算卦,全凭在乌州当小乞丐时学会的看人下菜的功夫每日胡言乱语。
“姑娘,算一卦吗?”
景乔薇正百无聊赖四处闲逛着,就被一位穿着风水衣服的算命师拦下,她摆摆手便要略过去,突然眸中一亮,越发觉得这算命师看着很是眼熟。
算命师一直摸着胡须笑意盈盈地看着景乔薇,经过几番辨认,景乔薇惊喜地叫出声:“关耿?”
关耿高兴地说:“东家,我等你好久了。”
关耿领着景乔薇到他如今住着的民宅,摘掉假胡须换上深青窄袖圆领长衫的关耿如今已和几个月前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是属于少年人的容光焕发,意气风发。
景乔薇啧了几声围绕着关耿转了一圈:“多日不见,你这模样倒是看着越发俊俏了。”
关耿有些许不自在,耳尖有一点冒红,手抵唇清咳一声:“东家,你怎地如此迟?”
“说来话长。”景乔薇面色一沉,“日后我再和你详说,不过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找了个靠山,以后方便我们在京行事。”
“谁呀?”
“当今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