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难测
他说,人之生死不过是在一线之间,这两日在建都的见闻,让他想通许多事。
不是说他不怕死。
但生死之事,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
是谁想杀他,又是谁杀了慕容清,揽月门与寻龙珠有何关系,这些事与他父亲的死又是否相关。
他也想找一个结果。
阿月自然没有太多功夫与他纠缠,她面色如常,原先的泪痕已不见踪迹,合上慕容清的棺材,再清点着醉仙楼之后她慕容家还遗留的人手。
宁世明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只在一旁默默的看着。
原先那个灵动漂逸不可一世的少女,似乎突然之间就成了一个成熟的大人。
一切准备就绪后,阿月去请在房间里休息的慕容诀,只淡淡的说了句:“爹,我们启程吧。”
慕容诀正擦拭着手上那柄苍阳剑,眼神悲悯。
“阿月。”慕容诀温声道:“这柄剑,是时候传到你手上了。”
只这一句话,阿月原本收起的心绪便如决堤的河水。
“爹……”她大喊一声,扑到慕容诀怀里,像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在父亲宽大的胸怀里寻求庇护。
慕容诀声音哽咽:“你很好,爹都知道。”
他轻轻拍着阿月的后背:“你觉得,为什么那些人会想杀清儿?”
阿月仰着头,等着慕容诀的答案。
“今日的局势,是谁得了最多的好处?”慕容诀道:“郭创身中奇毒,帮内派别分立。无净山的徒弟,或者技不如人,或者还成了杀人帮凶……”
阿月刚想开口,慕容诀却示意她不要打断自己:“方天子已死,天音琴已毁,我这老头子,也伤了心脉。江湖之中,后继者有谁?正阳那孩子倒是功夫不错,可为人宅心仁厚,不喜算计。便还剩了你哥哥,可以与那人争一争高低……”
“爹是说南宫致远……”
“江湖之中,没有自然而然的结果。你以为江湖是比拼武功的地方,其实,江湖更深的毒便是人心。人心难测,人,才是这复杂江湖最本质的因。”
“爹。”阿月擦干了泪,注视着自己的父亲。
阿月明白了慕容诀的意思,她接过苍阳剑的那一刻,便也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
她定不会让慕容清枉死,也必不会,让南宫致远能如他所想的那样潇洒下去。
江湖角逐到此刻,鹿死谁手还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