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下雨
十一这才瞥见桌子上的麻布做成的头套。
“你们觉得以后还有机会见面呢?”丁月蹙眉问道。
“你什么意思?”书生见丁月是女子,语气瞬间变得不客气。
丁月看着他们,认真地说道:“抢劫是要进牢房的。”
“你别瞎说,我们还要科考呢!”
“做人都不行,还谈什么做官。”丁月冷冷地说道,面色严峻,她平生最恨地就是为官者不仁。
十一牵着他们走到街上,雨也小了些,那人还蹲在地上,他看见十一立马冲了上来,茫然地看着十一牵着的人:“这?这是?”
“这就是抢劫你的人。”谢怜把手里的包袱扔给那人。
“先跟我们走吧,等雨停了,就把他们送进官府。”谢怜又说道。
那人还没有弄清情况,扯了扯十一的衣角:“这些都是我朋友。”
“嗯,但他们现在也是劫匪。”十一无奈回道。
“你叫什么?”到家后,谢怜让他们都换上干净衣服,问道。
“钱多。”
谢怜错愕地抬起头。
“哈哈哈哈哈,好名字。”薛晏笑道,顺手给他递上一碗姜汤。
“我不吃姜。”钱多挥了挥手。
薛晏的手举在半空,愣了一会儿,面露凶色,恐吓道:“你喝还是不喝?”
钱多吓得一哆嗦,连忙端了过去,一饮而尽。
“什么情况,说吧?”薛晏问道。
钱多指了指劫匪中的一个,说道:“这人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他让我来找他,然后就不知道了。”
薛晏走到钱多的朋友面前:“给你一次申辩的机会。”
那人沉默不语。
丁月换了一身鹅黄色的纱裙,头发还没干,简单地披在身后。
谢怜端起一碗姜汤递到跟前:“小心着凉。”
“看什么看啊,看看你交的都是什么朋友。”薛晏教训道。
钱多赶紧垂下头,走到那人的跟前,委屈地问道:“为什么?”
“对不起啊,钱多,你知道的,我们所有的钱都赌没了,但又实在是不好意思向你开口,这才出此下策。”
薛晏冷笑一声:“下策?钱多,到现在了,他们还在把你当猴耍呢。”
“得了,雨停了。”薛晏看一眼屋外,对十一嫌弃地说道:“快把他们送走,脏了我的眼。”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钱多看着他们的背影,念念不舍地说道。
“这样的朋友只会把你拉下水。”丁月宽慰道。
“姐姐,今日之事也多亏了你。”钱多憨憨地笑道,然后看向谢怜问道:“这位兄台是?”
“哥哥。”丁月莫名地有些心虚。
谢怜也有些不自然点了点头,哥哥?好身份。
“怪不得长得这么像。”钱多恍然大悟,又指着薛晏问道:“那你是?”
薛晏一脸的奸笑:“我也是哥哥。”
“这墙上的画画的真好。”钱多赞赏道,尔后走到丁月跟前问道:“这些都是你画的吗?”
“嗯。”
“你能教我画画吗?我给钱给你,你要多少随你开。”钱多财大气粗地说道。
谢怜正在喝茶,一听这话,刚喝进嘴里的茶差点没把他呛住,他放下茶杯冷声说道:“我们不缺钱,你快回去吧,这么长的时间,家里人也该担心了。”
丁月连忙点头。
薛晏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
谢怜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薛晏这才缓缓地站了起来,勾住钱多的背,拉着他往外走,低声问道:“你是真想学画画?”
钱多脸胀地通红,摇了摇脑袋,诚恳地说道:“我对你家小妹一见钟情。”
薛晏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见钟情?你确定不是贪图美色?”
钱多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这么说也可以。
“我家小妹确实长得漂亮。”薛晏憋着笑说道,尔后把钱多推了出去,上下打量一番摇头说道:“但你就算了吧。”然后就大摇大摆地回了屋子。
青禾坐在门槛上,手撑着脑袋。
薛晏一时兴起,蹲下来,半开玩笑地问道:“我们小青禾可有喜欢的人呀?”
青禾重重地点了点头:“有的。”
薛晏的嘴不自禁地张大:“谁?”
“十一大人。”说完就不好意思地把头埋进手里。
十一?怎么会有人喜欢一根木头!
薛晏看着娇羞的青禾,痛心疾首:“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摸了摸青禾圆滚滚的后脑勺:“不过,还是咱们青禾好啊。”
青禾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
“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