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眼星星的小猫,嘴角禁不住上扬,编辑条信息发过去:你什么时候摆平我?
对话框一会显示输入中,一会停,反反复复好几次。
阿予是只小坏猫:睡了!债见!
赵汉卿可以想象,电话那头的慕丹予是怎么脸颊和耳根全都红透,气哄哄摔开手机的。
每次她羞成小番茄,他都想使坏咬一咬她的耳垂。也不知道这样的事,什么时候才能顺理成章。
他拾起床头柜上的照片,调整角度,让床头灯的暖光铺满照片的每一个角落。
画面中晨光正好,慕丹予梳着简单中马尾,蓝白校服袖子宽大又长,遮住她一半手掌。她双手捧着脸颊,笑得俏皮可爱。
有些人只要站在那,什么也不用做,便是多少男孩心里遥不可及的弯弯月亮。
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画面里,在她身后很远很远的地方,还站着个男孩。
男孩整张脸都是糊的,但能确定,他在看她。为了挤进拍她的镜头里,他大概还假装满地找东西,特意调整过角度和位置。
赵汉卿抽出笔,略略思考了会,在照片背面写下一行字。
少年的爱恋就像仲夏夜的萤火,东躲西藏,却又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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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六月》讲的是女刑警盛夏,为完成父亲遗志,追到大山沟沟里救出被拐、卖的小女孩六月的故事。
慕丹予饰演的盛夏,家里三代都是警察,爷爷和爸爸都是死在人、贩子手里。爸爸继承爷爷的警号,她毕业后,又继承了爸爸的警号,是个挺悲剧的人物。
剧组第一场戏拍的不是她,但这是她的第一部电影。本着好好学习的态度,她早早化完妆,搬个小板凳坐在导演后边。
第一场戏讲的是六月被人、贩子拐走。
王乾导演:“Action!”
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六月和妈妈买菜回来,哼着歌高高兴兴往家走。胡同里突然窜出来两个男人,拦在她们面前……
慕丹予心脏剧烈跳动着,周身的血液仿佛都泵向头侧,她的额角突突的跳,双手默默抓紧警服衣摆。
地震般的,眼前画面开始颤动,扭曲,重叠,诡谲至极。
恍然间,站在胡同里的是她,是她一个人。耳朵里灌满了哭喊和争吵,她分不清是六月是自己,还是谁。
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男人抓牲口一样的攥紧她的长发将她提起来往面包车里塞,声音沙哑阴沉:“再闹,老子他妈宰了你!”
一道声音突兀的闯进来。
“慕老师,慕老师?”
慕丹予猛地惊回神,才知道额头已然汗涔涔。化妆师凑过来,想摸她额头,她下意识躲开。
化妆师小心翼翼地询问:“你这是怎么了?是不舒服吗?刚才你抖得特别厉害。”
她扯起嘴角:“没事,我没事。”
此时,镜头前,两个男人分工明确,一人抱起六月拔腿就跑,另一人负责拦住六月的妈妈。
被抢走女儿的妈妈十分难缠,男人烦了,用力推了女人一把。女人的头结结实实撞到地面的钢筋上,鲜血漫得满地都是,再也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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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沉得可怕,胡同里狭窄昏暗。
慕丹予几乎看不清脚下的路,一脚深一脚浅地跑。她大汗淋漓,慌不择路。可跑出这条胡同,又踏上另一条。胡同与胡同交错,无限延伸,仿佛一张巨大的网,根本没有出口。
最后的最后,她筋疲力竭地靠着胡同的墙坐下来。面前的墙突然开始淌血,鲜血从墙面倾泻而下,很快染红了地面,一直漫到她脚下。她脚蹬着地面想要站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
腿突然抖了下,慕丹予终于惊醒,盯着天花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许久,她坐起身紧紧抱住膝盖,额角落下的汗滴落,洇湿了被子。
手机屏幕显示时间是凌晨三点,她只睡了半个小时,却好像做尽了一辈子的噩梦。
慕丹予打开微信,眼神失焦,拇指随意拨弄着聊天列表,一不小心点进赵混蛋的聊天界面。
看着睡前赵汉卿发给她的晚安,她被莫名的情绪推动着,拨通了语音通话。
来电铃声里,男人的烟嗓低沉又深情。
“我只想做你的太阳,你的太阳,在你的心里呀,心底呀,不管是多远的远方,不要害怕我在身旁……”
“喂?”赵汉卿听上去是刚被吵醒,声音慵懒又沙哑。
慕丹予蹙眉咬着指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也不必非要说什么。
只是此时此刻,她特别渴望有个人能陪一陪自己。
“怎么不说话?”赵汉卿沉默片刻,忽而自嘲般的笑了,“别告诉我你打错了。”
“没打错,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慕丹予烦躁地挠挠头,十分懊恼自己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