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宴席

山里雾气重，久久不散，到处都是喧哗热闹声。

路途中，他们才发现村人不断从自家出来，且都提着篮子，见到胡鹏他们，先是上下打量一番，然后热情打招呼。

西山村的方言和他们听过的语言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叽里呱啦的，除了你好，大学生们没能听懂村人到底说的些什么。

老村长含笑解释，“都在夸你们呢，我们这里很少见到外人，特别是大学生，这在过去，都是举人老爷嘞，村里人没有坏心，别介意哈。”

“嘿！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也能成为人群关注的焦点。”刘东海摆着pose显得异常臭屁。

“滚，焦点明明是我，你只是顺带的！”胡鹏也不甘示弱。

几位女同学纷纷扶额，不忍直视，就这，还大学生呢，幼稚园的小朋友都不这么干。

几人中，就只有郭芳芳很平静，好像对此很熟悉。

一路往山里走，渐渐地，雾散了，村人也不再围着他们看了。

“这是往哪里走啊？”张梓问。

她的声音很小，而走在他们前面的老村长却开口了，“年轻后生，不要着急，就快到了，祭祀过我们西山村的神庙后，神灵会保佑你们心想事成的。”

在说到心想事成四个字的时候，老村长诡异地笑了，周围的村人也发出“嗬嗬”的笑声。

张梓干笑两声，没有说话。

虽然他们都是无神论者，但尊重西山村的风俗，对于老村长的说辞，心中虽不认同，却也不会煞风景多说什么。

很快，他们走的山路开阔起来，道路修得很平整，两旁树木整齐而规律，就连树杈分支都一样，似乎被人为干预过，整个一复制粘贴。

山路尽头是一块平整的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矗立着用石头垒成的塔。

每个大概有两米高，虽然材质粗糙，但可以看出在制作时的用心程度。

很多红布条缠绕在塔上，给塔赋上了一层浓厚的宗教色彩。

村人将手里采集的鲜花放在塔周围，然后虔诚地对着拜了拜，拜过的人提着篮子往前方的庙里走，后面跟着的人继续重复这一流程。

没一会，塔下就放满了各色花朵。

等到最后一个村人拜过之后，一行人跟着穿过高塔，进到庙里，一眼，就看见了西山村人信奉的神灵。

他们虽然没去庙里拜过，但就他们所知的神灵没有长这个样子的，不是亵渎神灵，而是真的有点儿戏。供台上，立着一尊不足一米高的石像，长着三个头六只手，硬要说，就像是低配版的哪吒，只是看起来很凶恶，能把小孩吓哭的那种。

到这时，他们才看到村人篮子里的是什么，除了香表这些，还有一块生肉。

这种祭祀，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等到所有的村人都祭拜后，老村长进来，他弯着腰，毕恭毕敬地，将手里捧着的布包放在供桌上。

正当他们疑惑时，就见布包散开，随之细小的哭声传出。

那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婴儿身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渍，胎毛一缕一缕地贴着头皮，挣扎着四肢哇哇哭。

“你们这是干什么？！”胡鹏觉得自己快要不认识这个世界了。

村长依旧跪在供桌前，头都没有回，只是挥了挥手。

马上，就有两个村人将胡鹏一左一右钳制，顺带还捂住了他的嘴。

“这，村长——”

“灵婴面前不得放肆！”

刚想阻拦的刘东海也被压制，其他人惊慌失措的看着周围，发现他们也都被村人一前一后堵住。

胡鹏被捂住了嘴，只能用眼神示意不要再轻举妄动，现在形势不由人，先看看村长要做什么。

看着黑压压的人群，众人只能焦心地等待。

终于，老村长从供桌前站起来，带着村人到庙前的空地上吟唱悼词，而看着学生们的村人，则是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好似在说：要不是你们捣乱，参与其中的就有我。

被瞪的学生们很无语，跳大神什么的都是迷信。

等祭祀仪式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老村长脸上还有运动过后的潮红，他带领村人看着学生们。

胡鹏等人心脏倏地收缩，脑海中闪过无数拐卖人口，大学生失踪的案件，就在他们冷汗要留下来的时候，突然，村长朗声大笑，让村人放开他们。

“哈哈哈，你们不要担心，这是我们村里的规矩，每当祭祀灵婴，就需要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当接引，不然灵婴怎么会知道呢？”

没等他们开口，村长又说道：“那孩子等唱完悼词，我们就会抱回去的，”他上前来，干瘦的手拉着胡鹏，“快走吧，今天是大日子，村里的席面很丰盛，想必你们也饿了。”

胡鹏试着挣了挣，却没有挣脱，不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