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守

“司马契？”杞识愣了一会儿才想起宸王府还有那么个不受宠的公子，他百思不得其解，“至于吗？至于为了他一个人得罪整个宸王府吗？再说了，他本来就是宸王府的人，你这样做，他可能非但不会领情，日后还要反咬你一口。”

“不会的。”姜泠不可能将未来的事情告诉他，只能说，“你日后会明白的。”

杞识无语的望着她：“姜泠，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你若就为了帮一个不相干的人，我可不陪你玩了啊。”

“等等。”姜泠拽住他，“再帮我一个忙。”

“帮我告诉宸王世子，司马契回来，此事便能消停。”

再闹下去，便要闹上朝堂，闹到陛下面前。

姜泠不打断把事情闹大，只要达到目的便收手。

杞识觉得她不可救药，但还是帮了她这个忙，将话带给宸王世子，宸王世子让他带话给姜泠，“他记下了。”

姜泠满不在乎，“哦”了一声。

第二日午课，时隔两旬，司马契重新出现在了学宫里。

他看上去瘦了些，也高了些，显得有些陌生，姜泠凑上去十分自然地打招呼，“你回来了啊。”

司马契“嗯”了一声。

秦博士拿着书进来，他们不好再聊，姜泠只得麻利的滚回了自己位置，中途窦灵羽伸腿出来，她跳起来重重一脚踩在对方小腿上，踩得少年想要大叫又被司马瑜恨铁不成钢的拿书本塞住了嘴巴。

姜泠笑嘻嘻坐下，冲他们做了个鬼脸。

秦博士扫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开始今日的授课。她已经成为秦博士的得意门生，对方赠了她好几本自己珍藏的司马体抄本，俨然一副要培养她的模样。

姜泠也十分配合，对方偶尔在课堂上喊她答题，她答得头头是道，时不时再提出一点儿自己的见解，越发得秦博士欢心。

下课后，姜泠在收拾桌面，一道阴影从前方笼罩下来，她以为是司马瑜一行人正要骂，抬眸却见司马契站在他案前，脸上带着些局促。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姜泠快速站起来，眼睛精准定位到往门外走的司马瑜身上，少年见她看来，见鬼一样的脚步加快，瞬间消失。

还没来得及发挥的姜泠：“……”

“没有。”司马契摇摇头，他垂下脑袋，小声说：“我，我还可以跟你一起学习吗？”

姜泠的注意力被吸引回来，连忙应下，“当然了！！”

虽然她还没有搞定百里扶，但并不妨碍少年跟她一起学习。先稳住司马契，百里扶那里慢慢来。

她给自己打了一个好算盘，但实施起来却十分难，因为百里扶不待见司马契。

姜泠不敢让司马契知道这件事，担心影响他们日后的君臣关系，只得私下里靠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围着百里扶转。

藏书阁的书卷抄得差不多后，百里扶就不日日过来她这里了，只有在寻到新的书卷时才会过来找她，他是四级学堂生，且作为一甲学士，已经开始到郎中令手下帮忙。

姜泠这才发现，她之前日日能见到百里扶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她抱着书卷坐在学舍门口，一边背书一边蹲百里扶。

百里扶的书童元白劝她回去，“开国节之际，朝堂里的事情多了起来，公子已经有几日没回来了。”

“待公子回来，元白一定禀告。”

姜泠不听，继续蹲守。

她觉得百里扶就是在躲她，自从她在司马契回来后，第二次向他提起教对方的事，百里扶就开始了神出鬼没，比司马卫令还要来无影去无踪。

沿途不少学子见她看的是司马体抄本，纷纷上来与她讨教，姜泠干巴巴背书也无聊，交流反而能让她更记忆深刻，她热情的和他们交流，随便说些什么便让他们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姜泠看着他们满足的样子，心底叹气，若不是她对稷体一窍不通，也不至于天天来堵百里扶。

百里扶这样子倔，以后是要吃苦的哇。

“我瞧你日日在百里兄舍前徘徊，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一位稍微年长些的学子问她。

姜泠摇摇头，“无事无事，我只是一个人读书闷了，到处走走，哈哈，到处走走。”

“姜兄所说有礼。”其他学子纷纷附言，“终日在学舍学堂中读书确实有些烦闷，这院中的花草令人心旷神怡，我等应该多向姜兄学习。”

初秋的到来让稷下学宫蒙上一层泛黄的秋色，院中哪里还有什么令人心旷神怡的花花草草，枯枝乱叶随处可见。

姜泠尴尬得脚趾扣底，只得跟着笑，“哈哈，互相学习，互相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