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赌
学宫对面的茶楼上,百里扶负手立于窗边,垂眸看向人群前抱臂挑衅的明艳少年。
“发生了什么?”一个头戴玉冠的深衣男子踏上前来,与百里扶并肩而站。
男子眉目俊朗,气宇轩昂,见学宫前少年学子们吵吵闹闹,一个容貌出众的少年站在最前方抱臂挑衅众学子,忍不住笑道:“真是一年比一年有意思了。”
“什么什么,让我看看!”又一道男声从后传来,一张和男子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百里扶另一侧,虽说一模一样,但一眼便能让人区分出不同。
一稳一动,一个历练老成,一个稚嫩跳脱。
“那是谁啊?”霍远义从窗边撑出半截身子去看,他定睛细看,“长得还挺好看。”
看着看着,他脸色变得古怪起来,忍不住嘀咕,“怎么看上去那么眼熟?难道我见过?”
百里扶看了他一眼,道:“姜祭酒的长子,姜泠。”
霍远义张大了嘴,“什么!那就是姜祭酒那个传说中的长子?那个让宸世子被禁足的姜泠?”
百里扶嗯了一声,长眸半垂,看着宫门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霍远恭看着他打趣道:“悬知,听闻你们关系不错,你不下去看看?”
百里扶脑中闪过那日少年的话语决绝,又见少年活泼依旧,抿了下唇:“不了。”
又陆续有人握着茶杯上前,临窗看学宫前的热闹。
稷下楼是曾就读于稷下学宫的一位名士所建,学宫学子一律半价,故学子们闲暇时总上这儿来喝茶讲经论书,久而久之,便成了稷下学子们的固定休憩场所。
正是新一届入学考试,众学子见少年们还未通过考试,便已经在宫门口闹了起来,纷纷觉得学宫又要热闹一阵了,脸上皆挂着兴味,看得津津有味。
有那日夜宴的人认出了姜泠,“哦?那不是姜祭酒的长子姜泠吗?真是……哗众取宠。”
听到姜泠的名字,众人眼中兴味更深。
新任祭酒之子,害宸世子被罚面壁禁足,不久前更是还听闻其与百里扶有些不一样的关系。
众人目光在窗边的百里扶身上流连,见他面色如常毫无波澜,看了会儿也就把目光移到宫门口,继续看现成的热闹。
姜泠挑衅的话落下,空气中安静了数秒。
随后有少年硬着头皮上前,“谁……谁怕谁!”
想着自己不至于输给一个花名在外的人,又陆陆续续有几人上前,被姜泠抓包的小胖子跟着众人上前,涨红了脸问:“你要是考不过我们呢?”
“考不过你们?”姜泠心底没谱,但嘴上不能输,她语气嚣张:“不可能!”
小胖子的父亲是宸王党,耳濡目染之下早已把自己当做宸世子的狗腿子,他喊着,“不行!不敢打赌你是不是怕了!”
姜泠看着虚张声势的小胖子:“那你倒是说说,你想赌什么?”
“赌……就赌……”小胖子支支吾吾,眸光忽扫到学宫外的功德碑,喊道:“你要是输了,就写一篇三千字的赋文赞美宸王世子,并在赋中检讨自己,挂在登月楼一个月!”
登月楼是稷京文人墨客聚集地,也是山中最大的消息流通地。
姜泠反问:“你要是输了呢?”
小胖子:“我不可能输!”
“不好说。”姜泠笑嘻嘻道:“你要输了,也得三百六十五度给我写一篇彩虹屁?挂登月楼?”
小胖子双眼有些茫然,“什么,什么是三百六十五度,什么是彩虹屁?”
姜泠眨眨眼:“赞美我呗。”
小胖子咬咬牙:“行!”
“成交。”
姜泠思索着,她怎么也是个刚经历了魔鬼高三的准大学生,不至于输给这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不过就算输了,又能怎么样?
气势上没输就对了!
见有少年想退缩,她直接上手把几人往前一推,弯着狐眸笑眯眯道,“司马体!麻烦帮我们登记一下。”
左侧案桌后的男子正看得津津有味,忽然被点名,他愣了几秒,然后握拳掩盖性的咳了几声。
将众人名字一一登记,又分别将一块块刻有‘司马体’三字的小木牌递给几人,语气老成地道:“请保管好考牌,凭牌考试,结束后于宫门口归还。”
“过稷下门,左转,穿过钟亭,司马体考场位于广业堂。”
姜泠接过木牌,甩了甩穗子,“谢啦。”
小胖子和几个少年早在姜泠接木牌时就跑没了,不知道去哪个角落窃窃私语,以讨论如何赢得考试。
宫门口的一场热闹结束,姜祭酒长子姜泠在众学子中一战成名。
稷下楼有活跃爱闹的学子开了赌盘,“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谁才是本届司马体之王!是祭酒之子姜泠!还是曹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