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修罗寺

#——

一

赵惊鸿表明了身份之后，显然众人都没有想到这几个人竟然是来自神都的官员，更没有想到恰好是大理寺的人。唐安也从佛堂里跑了出来，面色阴沉，对着赵惊鸿摇了摇头。

赵惊鸿当即眼色一黑，唐安的意思是这屋子的人没有留下活口，也就是说哑僧凭着一己之力竟然杀了这么多人。

“凶器应该是菜刀，就在里面的地上，砍杀致死，皆为女子。”唐安走到了赵惊鸿的身边低语道。

赵惊鸿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显然对这个结果有些意外，大约是没有想到在这荒山野岭的古寺之中竟然有这么多的女子。而在赵惊鸿几人留宿的时候这位主持明明说并没有其他的人住在寺庙里，更何况还是这么多的女子。

圆通不知是装疯卖傻还是故意为之，扯着嗓子不断使唤寺庙里的僧侣，让他们把哑僧捆绑了起来，并且将那些尸体盖上了白布，抬了出来。

“不知几位竟是神都大理寺的官爷，杀人凶手已经被捕，有劳各位官爷了。”圆通站在一边点头哈腰，不知为何总让人觉得他想尽快了结此事，他不自觉地擦着额头两侧的细密汗珠，时不时地抬眼观察众人的反应。

“不急，杀人自然要偿命。”赵惊鸿抬起手，打断了圆通，“不如先来问问，为何在这山野古寺之中竟然会有这么多女子？这些女子从何而来？又为何会出现在老佛堂之中？哑僧又为何将她们置诸死地？圆通主持难道都不想知道吗？”

“这……”圆通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大唐律法，不会错放任何犯人，自然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赵惊鸿说道，“凡事都有因果，只究

其果，不问其因，皆为虚妄。”

“阿弥陀佛，赵少卿所言有礼，所言有礼。”圆通的额头直冒冷汗，他不断地点着头附和，一边擦着汗。

“不过这哑僧口不能言，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不知道是否识字，能否写字？”赵惊鸿走到了哑僧的身边，然后蹲下身问道。

此刻哑僧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他抬起头看着赵惊鸿，没了刚才的那种癫狂之态，显得异常疲惫，那双年迈而浑浊的眼睛看着赵惊鸿，满是悲伤与凄凉。他颤抖着双手，然后用沾满血迹的手指在地上写道，“佛曰慈悲求生，万苦求死”。

写完这句话，哑僧便双手合十，闭上了双眼，什么也不说了。

赵惊鸿知道，就眼前这个情况，想要再问出什么已经是不可能，他只能指望唐安能够在尸体上有什么蛛丝马迹，帮助破案了。

“就目前看来，这几名女子都是被菜刀砍死的。每个人的致命伤口都不相同，伤口分别在头颈，前胸，后背和小腹。从老佛堂这个情况来看，应该是哑僧挥舞着菜刀不断砍杀造成的。”唐安拦下了想要抬走尸体的僧侣，然后安置好了几具尸体之后，走到了赵惊鸿的身边说道。

“凶手应该就是哑僧没错。”白一风站在一边点点头说道。

“具体的还是要详细验尸才行。”唐安说道。

“既然如此，今夜大家还是先回房休息吧。等明日一早，差人下山去通知州府县衙，将此案移交给府衙吧。今晚上严加看管哑僧，将这间老佛堂也关上，不许任何人接触，保留证据。”赵惊鸿对众人说道，却暗地里向罗明使了一个眼色。

圆通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称道。而

赵惊鸿也带着白一风与唐安两人回房休息去了。不过唐安没想到，赵惊鸿转过头就又潜入了唐安的房间里。

“赵少卿你怎么……”唐安正准备脱衣就寝，又被突然进来的赵惊鸿抓住了手。

“你还真就准备睡了？”赵惊鸿语气里透着嫌弃。

“那不然？赵少卿真的准备查明此案？岂不是会耽搁行程？”唐安问道。

“我已经让罗明连夜下山传信，如果只是借调少量人手应该还是可以赶得急，这不过是缓兵之计。”赵惊鸿说道，“哑僧固然是癫狂杀人没错，不过这间庙里却到处都有古怪。我怀疑这次的杀人没这么简单。”

“那赵少卿准备？”

“夜探佛堂，再次验尸。”赵惊鸿皱眉道。

“这月黑风高的，赵少卿也不避讳。”唐安苦笑道，“再说了夜里光线暗，许多东西查看不到，不如等明天天一亮？”

“不行！”赵惊鸿摇头，语气坚定，“只怕天一亮，这些尸体都灰飞烟灭了。”

唐安不明所以，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之间进退两难，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什么，就已经被赵惊鸿拉下了床榻。

“赶紧收拾好东西，和我一起走。”赵惊鸿说的话如泰山压顶，丝毫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是是是，小的遵命。”唐安只好收拾好了自己的验尸工具，屁颠屁颠地跟着赵惊鸿蹑手蹑脚地走向老佛堂的方向。可厢房后头的入口却有几个僧侣在那儿守着，两人面面相觑，想要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