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夜宿
第299章夜宿
这日清早,李惟俭推门便见满地银装素裹,那地上、房脊上贴了一层似霜似雪的冰晶,也不知是因着昨儿夜里下了雪,还是因着气温骤降结的冰霜。
待用早饭时,一众姬妾俱在,唯独少了宝琴。
李惟俭禁不住过问,香菱便道:“琴姑娘好似染了风寒,说是怕过了病气就不过来了,红玉方才叫人送了饭食过去。”
李惟俭顿时关切不已,说道:“回头吩咐了锅炉房,不用吝惜煤炭,总要让各处暖和了。回头儿去叫了太医来给宝琴仔细瞧瞧。”
红玉应下,自不必提。
虽心下挂念,奈何今日却有要务在身,匆匆用了早饭李惟俭便乘车往武备院衙门而去。那车马方才过了宣武门,便隐隐听得街面上忽而大哗起来。
李惟俭掀了帘子略略观量,紧忙打发丁如松去扫听。那丁如松策马打探一番,须臾归来喜形于色道:“回老爷,方才露布飞捷,说官军科舍图大捷,大将军岳钟琪设伏,一战杀、俘准贼上万,噶尔丹策零败走伊犁!”
倒是司棋,李惟俭早知司棋性子急切,却不想这才几日光景,这司棋就点了灵堂生生将自己个儿赶出了荣国府……这可真是迫不及待。
李惟俭到得近前道:“都说不让你劳动了,快好生躺着吧。”
宝琴乖乖应下,复又躺下,李惟俭干脆为其覆了被子。许是正发着烧,宝琴一张素净的小脸儿通红一片,掩在被子里可怜巴巴的瞧着李惟俭。
灵堂走了水,自然闹得贾家不安宁。除去贾母无人敢搅扰,一会子光景,那邢夫人与王夫人都来了东院儿。
待听了凤姐儿所言,邢夫人想着司棋是王善保家的外孙女儿,便没多言语。王夫人冷着一张脸道:“这般没规矩的丫头家里留不得,凤哥儿处置的在理,明儿一早打发她家去!”
暗自压下怒气,王熙凤颔首道:“三千两银子倒是不多。”
这日直到日暮时分,李惟俭方才施施然回返自家。
这会子王熙凤正穿戴着,闻言便蹙眉道:“好端端的,又一直不曾短了人看顾,怎么就走了水?”
那王仕云也是雀跃之下无心之语,说了便有些后悔,因是哈哈一笑道:“复生果然有一套,走走走,咱们好生说道说道这铸币一事。是了,那机器如今在何处?”
宝琴便笑眯眯道:“昨儿夜里发了汗,这会子身子轻省不少,想着四哥哥这会子快回来了便过来瞧瞧。”说话间又指了指口鼻处的布帕,道:“不好过了病气给旁人,我干脆寻了帕子遮挡。”
不料方才到得家中,便听红玉凑过来说了司棋与桃红之事。那桃红也就罢了,不拘是远走高飞还是另攀高枝,总归是离了贾家,料想那暗地里兑酒谋害贾赦之事就此便隐下了。
话音落下,就听李惟俭笑道:“今儿教你个乖,往后话可不好说的太满。这若是旁的毛病,我还真就束手无策,偏这枯萎病,老爷我还真就有主意。”
果然如李惟俭所料,那锻压出来的银币送去内府衙门,忠勇王只回话说‘知道了’。宝泉局那边厢尚无动静,结果临近散衙时,有小吏急切而来,拱手道:“郎中,大司徒亲自来了!”
凤姐儿面上也不曾显露,只道:“劳烦俭兄弟良多,我好歹也算地主,总要过去瞧一眼,作陪一番。”
平儿说道:“父债子偿嘛……大老爷如今去了,可不就要找到二爷头上?不过此番那长史松了口,也不求那劳什子两万四千两了,说只凑个一万两本金就好。”
平儿笑着应下,又过问了几句傅秋芳情形,这才赶忙回了荣国府。待得空与王熙凤说了,王熙凤心下顿时暗喜不已。
当下下了禁口令,从此家中再不提及桃红,就好似从无此人一般。
想到此处,李惟俭便与平儿道:“这法子一句两句说不清,这样……待三日后我休沐了,干脆往庄子上走一遭就是了。”
平儿刚穿好衣裳,便有婆子来拍门,平儿开门让进来,那婆子便道:“二奶奶,不好了,东院儿走了水!”
李惟俭掐着时辰方才自家中出来,行到街口便撞见了王熙凤车架,当下招呼一声汇做一行,自内城出来,又出了外城,径直往那小王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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刨去人工、火耗,那也是六百万两银子呢!
薛蝌这才应承了退下。
边军并京营总计六镇兵马两路合击,尤其那三镇京营又装配了新式火铳,只要统兵之将不是蠢到了极致,一路平推过去就断没有输的道理!
当下李惟俭也不曾在意战果,只思量着此战对朝局影响。挟大胜之威,政和帝声势更盛,连带新党也是如此,只怕陈宏谋得意之下便要强行推行各项法令。啧,老师严希尧的日子近来要不好过了啊。
因着与贾琏分房睡,是以内中只平儿在铺着被褥。王熙凤蹙眉揉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