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块方圆之地了,只有在阮家的泥潭里真正站起来,才能彻底走出去。”
似乎还觉得说不够,又伸出软舌轻轻舔舐在谢清辞唇边,乌发凌乱,春色撩人。“这样我的病才能好,病好了就可以和阿辞结婚了,结婚了保证很听阿辞的话,每天都乖乖的。”
细软的声音,沙沙绵绵的婆娑中铺就一副谢清辞向往的未来画卷。
“不破不立?”谢清辞似是有些动容,撩起她垂落下来的乌发,按捺住神情有些迟疑地问道:“我不插手,你自己从阮家中站起来?”
“嗯...嗯。”
沈觅棠止不住的点头,又像吹浮的细柳枝柔弱无骨的依在谢清辞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他的脖颈,缠缠绵绵的泪珠刚好在他的瞩目下滚烫的滑落。
谢清辞轻叹了口气,抬手抚摸在她的脸庞上,也抚去了水滴似的泪痕。不管沈觅棠对他是打是骂也绝无半点改口,可若是不要命的泪珠砸下来......
饶是郎心似铁,也得化成绕指柔。
“我不插手就是了,可还是要离阮亦安远一点。他和你之间隔着养母的死,隔着亲生母亲的插足,隔着同父同母的姐姐......太多东西了。”
“这些都跨不过去的,也别想着他会和以前一样做你的好哥哥了......”
沈觅棠竖起小脑袋反驳道:“难道生恩就一定大于养育之情吗?”拖了许久才从脑海回忆里挣脱出来,“我母亲对他很好,比对我还要好。”
“可血缘就是很奇怪的,有时候偏偏可以压倒一切。”
沈觅棠鼓起小嘴明显不服气,正想反驳些什么时,谢清辞凑了过来,紧贴着她耳边小声说道:“江溪月死了。”
很小声的一句话,却不亚于平地一声惊雷,炸的沈觅棠呆呆地楞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昨晚吧,风也大雨也大的,恰好山体滑坡连人带车冲了下去。”谢清辞冰冰凉凉的手指尖划过她灿若朝霞的脸庞,略带惋惜地说道:“可惜啊,又是一条人命横在你们之间,别说做家人了,兄妹都做不成了吧。”
沈觅棠很快就消化了这个死讯,平整面容轻描淡写道:“旦夕祸福,自有不测风云,有什么好可惜的。”迟疑了几秒,抬起头眼睛睁大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该不会怀疑是我吧?”
正要举起手发誓证明清白时,谢清辞一把握了过去,放在自己嘴边,亲了又亲,“谁管那些,我只管你。”
“不就是想要个家想有个哥哥嘛,找我呀。更依赖一点的父亲角色也是可以扮演的......”
“扮演你个头...”
为恐这张嘴里在说出什么气死人的话,沈觅棠挣扎着朝他的嘴上扇过去,却被谢清辞一翻身死死压在下面,眼里盛满的笑意放也放不下,藏也藏不住,“好羡慕我的觅宝,只拥有了一个我......”
“却同时满足了爱人,哥哥,父亲。你放心,我会好好扮演这些角色的,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沈觅棠没功夫听他三位一体多功能吹嘘,挣扎着起身看看江溪月的情况,却反被压制在下面,厚厚的被子盖住了上半身。
屋子里的暖气开的很足。
沈觅棠的一双腿却很凉,越往上遍布的红痕就越多,堪堪不着力的随意搭着,像是破布娃娃似的任由谢清辞随意把玩着。
额头轻垂,舌尖划过,激的沈觅棠在被子里不住的喊着‘清辞哥哥’,结果一发不可收拾。
昨夜的暴雨连续到今日,一场秋雨一场凉,空中的雨点伴随着风不断的乱飞。
消息传到阮浮离耳边时候,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大女儿怎么就好好的冲了下去。
他呆呆的瘫坐在椅子上,周边散落了一片报纸和书,支撑着全身力气好不容易站了起来,还没走两步就倒在了书房里,目光紧紧盯着房门口,嘴里呢喃道:“怎么会这样...”
此刻却也没有胆量再去一趟医院。
与多年前在海边寻找阮竹的心情不同,一个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还留了一份重逢的希望。可如今他的亲眼看见压的不成样子的汽车......
而他的大女儿此刻正孤零零的躺在医院里,纵是京海通天如阮家也无半点起死回生的法子。
再多的怨恨也敌不过生死,阮浮离站都站不起来。
到底第一个孩子承载着他初为人父的喜悦,也负载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明明只是一个婚约没了就没了,为什么非要和溪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