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怎会如此……
你在房间里如坐针毡的时候忍不住思考这件事,而库洛洛躺在床上,医生满头大汗地为他包扎,乌泱泱一堆人在旁边守着听候“大祭司”吩咐,而他若无其事地侧过头,面具后的眼睛越过人群看向你。
你避开了他的目光,手心攥的纸已经被你揉成了硬邦邦的一团。
从库洛洛手里夺过来之后你立刻打开了它,可惜是空白的。
但从中传递出的信息显而易见:库洛洛知道你想做什么,并且有你想要的东西。
前一刻库洛洛抱着你倒在地板上,后一刻使者带着医生冲进来,原本你打算趁乱离开,但被众人扶起来的库洛洛指了指你,没有说话,周围人却立刻会意,两个侍女一左一右搀着你在旁边落座。
“请夫人在这里等。”
你皱起眉头。狄丝柏和大祭司虽然是亲姐弟,平时在耶喀什族也很受敬重,但只要有大祭司在,这位姐姐显然并没有什么话语权。
不过既然库洛洛有你要的手信,暂时留下来也没什么。你坐了下来,拉开书桌抽屉发现里面居然有小饼干,立刻拿出来吃得津津有味。
侍女凑不到大祭司身前,一直忍不住垫脚张望,满脸写着担忧,见你咔呲咔呲没事人一样地吃东西,忍不住委婉道:“祭司大人好像伤得很重……流了好多血。”言下之意,你不为他担心吗?
你问:“伤到脸了吗?”
“……应该没有。”
“脸没事就行。”你说,“有果汁吗给我端一杯,饼干有点咸。”
“……”
你已经放弃保持狄丝柏的人设了,这地方整体氛围都令人不舒服,赶紧和库洛洛交涉拿到手信才是正经事。
没过多久,医生完成了止血和包扎,库洛洛平静下令:“你们可以先出去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他望着你,道:“你留下来。”
你慢吞吞地喝了一口果汁,等着周围人陆续离开房间。
最后离开的侍女合上门,只有你们两个人在,库洛洛摘下了一直戴在脸上的面具。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色带有病态的苍白,精致眉目好像泅于水中,长睫低垂,眼下乌青格外明显。
你刚才和侍女的对话显然被他听到了,青年道:“你很在意我的脸吗?”
他说这话时垂眼复又转眸看你,碎发半掩下乌黑的眸子蕴着一点光,明亮得摄人心魄。你怀疑他明知故问,平静答道:“嗯,毕竟挺好看的。”
库洛洛没有接话,下床起身时似乎扯到了伤口,他恍若无事,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木盒。
他语气轻松道:“来玩一局游戏吧,只要你能赢我,我就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你果断道:“不。”
因为你从来没在游戏上赢过他。
在阁楼住的时候库洛洛收集了不少棋类游戏,围棋、军仪、国际象棋等等,有时候你和他都不想下楼倒垃圾,就会用五子棋决定谁是干活的倒霉蛋。
你人都输麻了,盯着对面他执黑棋的手,身子不由自主地略微前倾,明明知道这一子落下去你又会输,但还是抱了小小期待等一个转机。
库洛洛垂眼看棋盘的目光转向你,忽然一笑,黑棋落下的位置偏离了必胜的路径,反转了棋盘的局势。
你愕然看他,与青年四目相对,他眨眨眼:“你看,我也不是总能赢的。”
你撇嘴道:“如果我的胜利是建立在你的心软和让步上,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心软了,我岂不是会输得很惨。”
库洛洛收拾着你俩吃剩下的外卖盒,闻言转头,温和道:“怎么会。”
木地板因着他的脚步咯吱作响,天窗的半扇彩色玻璃随日光隐去了绚丽的光影,像海上的泡沫一样。
怎么会。
“别拒绝得这么快,只是耶喀什族小孩子玩的「动物棋」。”库洛洛语气轻描淡写,他打开木盒,道出你心底的顾虑,“这个游戏和实力无关,是比运气的。”
木盒子里有很多漂亮的玻璃珠,最底下一个扑克牌大小的纸盒大概就是库洛洛所指的游戏。
「动物棋」其实是类似于“大富翁”一样掷骰子的游戏,只不过眼前的地图是牛皮纸做的,两枚棋子则用石头雕刻,很有耶喀什族的风格,图上绘制了很多可可爱爱的小动物。
这副棋看上去很旧了,可能是真正的大祭司小时候玩的。
你在反抗和顺从之间选择了后者,于是与库洛洛相对而坐,他示意你先走棋。
“令人意外。”
你抬眼看他,见库洛洛说:“发生了那样的事,还能和你像以前一样坐在一起。”
你握着骰子的手一顿。假的狄丝柏被识破是迟早的事,但你没料到库洛洛能这么快确定你的身份,暗暗思考之前相处是哪里露了破绽。
“我接受人生中出现的任何意外,迟到、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