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第二天傍晚，你刚挂断和奇犽的电话，管家就过来说揍敌客家派了七名执事请求拜访。

这七个人身上展现出了鲜明的揍敌客风格的办事效率，你大概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对方已经心领神会。

“建立单独的情报和信息处理部门；从温克尔家赞助的福利院和学校筛选出有潜力的孩子，以‘只效忠温克尔家主’为宗旨，秘密成立机构进行培养。”为首的执事道，“大小姐，以上就是您的诉求，对吗？”

你点点头：“我只是纸上谈兵，实际推进必然还有其他困难，需要的资金和人手从我这里调。”

“是。”

你想了想：“不光是战斗能力，有任何出众潜力的孩子都可以留意，但还是要看本人的意愿，如果强硬招揽可能会有后患。”

“请您放心，伊尔迷少爷了解您的做事风格，已经提前嘱咐过了。”执事行了个礼，“让您心情愉悦，也是本次任务的重要目的。”

不管是不是场面话，这样说总让人心情不错，你道：“谢谢了，代我向他问好。”

这时小白走进房间，俯身在你耳边轻声道：“小姐，泽维尔先生想见您。”

泽维尔走进房间的时候，恰好揍敌客家的执事们离开。他垂下灰色的眼睛避到走廊旁边，像一株沉默的植物。

夏天的黑夜来得晚，你用窗帘遮住了有些灼人的日光。泽维尔带了一盆昙花，他比划着表示今夜它会提前开放，所以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就贸然来拜访。

就为这个？小白有些惊讶地瞅了瞅他又看了看你。

就为这个。你朝小白眨眼睛。

他的眉眼温和沉静，却是个会为了让你看一朵花开特地拄着手杖走来的人呢。

恰巧是晚饭时间，宅邸中也没什么人，你邀他共进晚餐。

小白端上了奥斯特拉鱼子酱，你示意她去帮泽维尔。温克尔家接触过不少伤健人士，小白很有经验，非常熟练地布菜。

泽维尔舀了一勺鱼子酱放进嘴里，眼睛惬意地微微眯起，却又很快垂下，似乎是在掩饰刚才不小心表露出的情绪。

你喝了一口汤，慢慢道：“你也喜欢这个鱼子酱吗？我第一次吃还是在揍敌客家。”

他写字：「很好吃」

你以手支颐：“挺巧的，都说对食物的喜好可以反应人的性格，伊路……唔，就是那个揍敌客家的大少爷也喜欢吃，但你和他完全不同。”

泽维尔侧头，像是在思考，金色的长发有一缕搭在肩膀上，随着他的呼吸轻颤，看得人心里痒痒的。

「有什么不同呢」

你笑道：“跟他在一起很累的，我得时刻提神防着他。”

「因为他会欺骗你吗」

“他的目的性太强了，虽说和一个人在一起总得图点什么，但我还不至于惨到只能跟这样的人相处吧。”你用叉子叉了一颗小番茄慢慢吃了，“对我来说，不会说谎和长得好看可能是他唯二的优点，但这两点很多人都有，所以他并非不可替代。”

泽维尔抿了抿嘴唇，手里的勺子在瓷盘上碰撞出一声轻响。

你温和道：“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啊，你也不会骗我，对吧。”

他又恢复了那副淡淡的表情：「我怎么能与揍敌客家的人相比」

空气似乎冷了下来，你恍若未觉，忽然站起身拉着他的手朝阳台去：“我好像闻到香味了，是不是开花了？”

小白：“小姐，不吃了吗——”

天空还留着残阳的余光，素色的月已经浮在远处的山尖上了。那盆莹白的昙花已经绽了大半，满室都是清冷的香气。

小白要开灯被你阻止：“月光就够，光线太强昙花的最里层就不会开了。”

你久久地注视着眼前的花，没有发现金发青年无光的灰色眸子正凝睇着你。那双眼睛里似乎居住着一片无际的荒原，而当你因花的开放而微笑时，荒原深处仿佛有悠长的风穿行而过。

通常来说昙花开放的时间有四个小时，但这朵只开了一小时就凋谢了，收拢的花瓣像被放进衣柜中的舞裙。

你摘下花苞，对小白说：“煮一锅糖水，水开之后把花瓣撕了放进去煮三分钟。”

还沉浸在昙花凋谢悲伤中的小白：“……”

昙花糖水很快端了上来，你盛了一碗推到泽维尔面前：“尝尝。”

他愣了一下，很乖地抿了一口，漂浮的热气氤氲眉眼，他唇色很浅，莹白的花瓣带着一点绿意拂在嘴角，甜丝丝的。

他眼睛看不见，特地过来其实只是为了让你赏花。但如果做成食物，那就可以分享了。

“三天后我要离开这里去别院了，”你也给小白盛了一碗，“谢谢你带我看花，希望还有机会与你相见。”

风吹散了空气里的香味，你站起身的时候泽维尔抓住了你的手。

「明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