缸中大脑

1.

你没好气地拍掉他的手，嘟囔道：“动不动就捏别人下巴，你患上霸总综合征了吗库洛洛。”

见你没有立即回答，库洛洛重新扫视其他几人，本来就黑漆漆的眼睛现在更是深沉得可怕。

面对他跌落冰点的视线，几位嫌疑人泰然自若。不论是知情的还是不知情的，全都非常镇静地接受他的审视，乍看下根本找不出任何破绽。

这微妙一幕令你歪头，恰好和看过来的费奥多尔对上视线。

面对他那副永远运筹帷幄的面孔，以及仿佛任何事都逃不过算计的紫色双眼，你的胜负欲不知怎得突然升腾。

他没惹到你，但是你想惹他。

于是，你眼珠子一转，接着在库洛洛看不到的角度冲费奥多尔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拉长声音道：

“费佳，要有点担当呀。”

你这话音一落，空气卡壳了两秒钟。

在场几人反应各异。吉尔伽美什猛地朝你看来，李土饶有兴致地发出上扬的气音，夜神月则带着些许意外和深思打量身旁的俄罗斯青年。

而被你指名道姓，就差没直接说‘是他’的费奥多尔眨了眨眼，少见地怔愣住。

向来运作精密的大脑有一瞬断片，他的神情有一瞬间怀疑人生，看起来在迅速倒带记忆，防止自己忘记是不是真的和你有一腿。

片刻后，他堪堪回过神来，从惊愕中恢复后，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他朝你缓缓挑起眉头，像是在问：好玩吗？

你对他露出卖乖的甜笑，无声地点点头。那样子简直跟在铲屎官面前，用爪子把花瓶一点一点推到桌子边缘，等花瓶摔碎后还无辜喵一声的猫咪如出一辙。

费奥多尔深深叹息一声，一副对你无可奈何的样子，头疼地捏了下鼻梁。

在库洛洛眼中，你们这不明所以的一来一回等于确认了你的说法，于是来自盗贼的目光刀子一样集中在他身上。

费奥多尔很快就整理好表情，脸上有挂上不温不火的笑容，倒也不否认，悠然道：“亲爱的，你可是把我放到了很苦恼的境地。”

你欢快地回答道：“我们上次在公园约会的时候你可不觉得苦恼。你当时还听我唱歌呢，俄罗斯人果然善变。”

公园和茶花这两个关键词让费奥多尔立刻意识到你指的是那一次。

他的脑海中闪过落在肮脏水沟中的白茶花、断了脖子的女孩、人本性最纯真之‘恶’的小男孩、嘈杂的围观人群以及赶来的警察、以及最后你专门等在小巷里，哼唱古怪童谣落井下石讽刺他的画面。

唇角不自主地抽搐一下，他慢了半拍回答道：“我对那次……约会……记忆犹新。”

库洛洛的脸色更平静了，唯一出卖异常的，是他在你们交谈的整个过程都没有眨一下的眼睛。

差不多摸清楚了情况，夜神月的眼底弥漫出恶意。

“费奥多尔，你的动作很快啊。”他煽风点火道，对于间接导致自己失声的过去式盟友，完全不留情面。

你看不惯他幸灾乐祸的模样，因此转身对库洛洛说道：“不过，你为什么认为只有一个人？”

库洛洛愣了下，随即神态出现无法克制住的裂痕，黑色的恶念隐隐出现。

不等他做出反应，你朝夜神月的方向走了一步。

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栗发男人的第六感瞬间拉响警报，双眼像被猎手从暗中盯上的兔子一样警觉地睁大。

你踏着愉快的步伐来到他身前，摇头晃脑地道：“虽然知道你是个渣男，但你为了明哲保身完全否认对我做过什么，也太过分了点吧？”

说完，你在他满脸的‘你要干什么？’和‘莫挨我！’的惊恐表情中，踮起脚尖，用双手捧起他的脸颊。

紧接着，你结结实实在他的唇瓣上落下一个吻，双手死死按住他的脑袋不给他机会躲开。

可惜，他坚持闭紧嘴巴，誓死捍卫贞洁一般咬合牙关，你没办法搞个法式深吻。

你有点遗憾地松开手，欣赏着他略扭曲的不可置信表情，问道：“现在怎么这么害羞，之前不是啃得很开心吗？”

夜神月看着面不改色胡说八道的你，瞳孔地震，一时间竟忘了辩驳。

费奥多尔这时适时低笑一声，道：“夜神先生也不遑多让。”

夜神月僵硬地转头，送上祝福他全家的核善目光。

“行了，到此为止。”你看乐子的兴趣淡下来，道：“我还想在去海贼世界前再抽一个工具……咳，抽一次卡呢。”

说着，你也不管还僵持的气氛，挥手让他们一起来看你抽卡。

库洛洛周身黑色的念渐渐稀薄，最后完全收敛起来。

其实在稍微冷静一点后，他也看出来了你在随便瞎说，根本没想着告诉他是谁在你身上留下了标记。再加上原本混杂着占有欲，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