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
,既由周富年做东,那么也当由他开场,酒过三巡之后,众人皆喝的浑身发热,也放松了些身心,这时宋砚找准了时机,端起酒杯朗声道:“诸位大人、周兄,今日鄙人初来乍到,能与诸位大人物同宴畅饮实乃我颜松之幸,我敬各位大人一杯,多谢各位大人抬爱!”
先前的交谈之中,路鸣也随意问了几句,对宋砚流畅自如的谈吐以及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一丝佯装文化人的破绽让路鸣对其的身世不再存疑,也对这样合适的冤大头充满期待。
同样的,善于察言观色的顾峥蕴见上司的态度如此,自然是明白路鸣对宋砚的态度,加之对方确实样貌优越,便也不想对宋砚所求之事多做为难。
“听闻今日这每桌一盘的一盘金都是颜老板点的,我说今日这一盘金的口感酥脆至极,我还以为是换厨子了呢,原来是颜老板的诚意满满啊!”见路鸣放下酒杯,顾峥蕴开口调侃道,话里话外表示这对此事的满意。
“顾大人谬赞,能让各位大人吃的开心是鄙人该做的。”宋砚回应道。
“周富年,你平日里惯会享受,这阳锦楼新来的胡姬听闻身姿婀娜舞姿曼妙,你是不是已经见识过了?”
“哪儿的话啊顾大人,您也知道我家那口子有多凶悍,您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来看胡姬舞啊!”周富年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脸上虽带着笑却比哭还难看。
“得了吧,今儿这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安排只管请上来吧!”顾峥蕴太了解周富年那副做作的模样了,今日喝的尽兴也不愿和他一般见识,只想着看看美人舒畅一下身心。
周富年连忙应好,见此情景的宋砚立刻起身吩咐侍从要在舞姬上场的同时,将先前安排好的美人也一同送到各桌伺候酒菜。
宋砚的酒量奇差,如今满打满算四杯酒下肚已经有些发懵,但今日之事事关重大,他强撑着自己的思绪努力保持清醒,但在安排妥当回身想要坐下的时候,还是一个趔趄载倒在案前。
“哈哈哈哈哈哈!颜老弟这酒量着实不太行啊,红袖你快去帮着颜老板醒醒酒!”顾峥蕴见宋砚如此狼狈不由得笑出声来,而后顺便指了一位胡姬去搀扶他。
浓郁的脂粉香气靠近自己的那一瞬间,宋砚几欲作呕,意识也有些恍惚,他双眼直直地盯着那位女子,在那双芊芊玉手碰到自己的一瞬间,他挥袖便躲开,厉声道:“别碰孤!”
此话一出,在座的人全都停下了动作,突如其来的安静让宋砚的理智有些回拢,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无视路鸣探究的目光,下一个瞬间嘴里开始说些奇怪的话:“姑姑,别碰我姑姑!”
被唤作红袖的胡姬吓得愣在一旁,周富年见状抄起案上的茶盏便将水泼在了宋砚的脸上,喝到:“颜松!你就吃多了,胡言乱语些什么!”
“抱歉抱歉,鄙人罪该万死!这位姑娘身着红衣像极了我那苦命的姑母,鄙人不胜酒力一时不察失了仪态,还请各位大人不要介怀!”宋砚借机摸了一把脸,然后哭丧着脸起身对着路鸣和顾峥蕴鞠躬道歉。
“呵,颜老板酒喝多了脑子确实不清醒,本官就没见过嘴上说着罪该万死却不跪下认罪求宽恕的,当真昏了头啊!”路鸣心里原本放松了警惕,此刻面对这异常的反应又警觉了起来,他看着座下站着的宋砚,开口讥讽道。
宋砚心道这西北巡抚果真谨慎,先前自己好不容易故意卖些破绽才让他不再对自己的身世存疑,短短几瞬又试探了起来。
可他是当朝太子,一跪皇天后土,二跪列祖列宗,三跪父母长辈,除此之外文武百官只有跪他的份儿,如今却被这小小巡抚刁难,当真怒火难耐,多年的帝王教养让他无法做出这等荒唐行径。
而路鸣见话说到这个份上,宋砚依旧站在原地不动,表情已经起了变化,带上了所有人难得一见的肃杀。见状,顾峥蕴和周富年的酒也醒了大半,看着僵持的局面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