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裂
查下去连哥哥参与前些年科考舞弊案都能翻出来。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能够保住李家人的性命”贵妃居高临下地看着承恩侯,缓缓开口:“李家所犯下的所有罪状,皆因你承恩侯和承恩侯世子私下里动了不臣之心,与贵妃与霖王毫无干系,我母子二人一直以来都是受你蒙骗,你可明白?”
“你!你这是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承恩侯听罢,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若应承,我便有法子保住你的性命。若你不应,就算阎王让你五更才走,我都会让你三更就踏上黄泉路!”贵妃犹如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吓得承恩侯瑟瑟发抖。
送走承恩侯之后,贵妃伸手拔掉了自己头发上的发钗,又将其他头饰全部统统拔下扔在地上,转身到妆奁里拿出一个银质蝴蝶篦子轻轻插在头上。
“凛夏,随我去太和殿门口,脱簪请罪。”
北境军大营
从北境开始受到朝廷保护以来,北境军大营工事便不断修建完善,到如今,大部分将士都已经住上了能够抵御寒风的营房。宋砚所居住的营房里点起了好几个炭盆,他坐在床边握着昏迷不醒的少女的收,双眼通红。
方才医女来帮她清理伤口的时候,发现那处已经溃烂化脓,凝固的血块与乌黑的药草混合着脓液,在杨青墨如白玉一般光洁的肩膀上留下难看的污迹。她人虽然还在昏迷中,但当烧热的刀子切割腐肉和白酒清洗伤口的时候,疼痛让少女的身子不停颤栗。
宋砚恨不得那刀子剜在自己身上,他总是记得少时在太傅府中见到的那个脚踢到门槛都会红眼睛的小姑娘,如今这般痛楚她怎能受得住?
他有满腔怒火,想着等她醒来之后定要质问她为何私自北上,为何遣绿柳回京一个人到这苦寒之地,是否不信任自己为她铺好的路?承恩侯已经抄家流放,贵妃也被禁足宫中,虽然贵妃将一切罪责都推到了承恩侯身上,但势力也已大不如前,他有足够的把握为她安排好一切,为何她偏偏要走这一遭差点命丧雪岭。
可是看着她憔悴的面庞和骇人的伤疤,又发不起来一点脾气,她如今这番模样,若是自己在身边陪伴怎会如此?于是乎,他由生杨青墨的气变成了生自己的气。
杨青墨一睁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宋砚那张气鼓鼓的脸,带着些委屈带着些自责,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摸,可她实在没有一点力气,抬起胳膊便惊动了守在床边的太子殿下。
“你醒啦!”宋砚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语调中却带着欣喜:“你身上还痛吗?要不要喝点水?你饿不饿呀?孤让人煮了了粥一直温着在,要不要用一些?”
一连串的提问让杨青墨有些反应不过来,恍惚间她好像看见宋砚身后有一条漂亮的尾巴,高高翘起,打着圈儿摇摆着。
“哎呀呀,是孤的不对,你刚醒,不该问你这么多问题。先让医女来给你瞧瞧吧。”见杨青墨没有回应,宋砚有些手足无措,便转身传唤了医女。
“多谢殿下,我感觉还好,并没有那么虚弱。殿下可有我哥哥的消息?”杨青墨更为关心杨青茗。
“孤到北境军大营的时候,便接到了你失踪、你哥哥受伤昏迷的消息,不过他昨日已经醒了,还来看过你,他身子比你好,莫担心他。”
“谢殿下。那救了我的石松石将军呢?他可也回到大营了?我得亲自去和他道个谢。”
石将军?这北境军力根本没有姓石的将军,宋砚一听便明白这是宋时的把戏。幼时他二人曾偷溜出皇宫去看灯会猜灯谜,说好了若有人问起姓名,自己叫颜颂,他便叫石松。
什么石将军?居然欺骗一个女孩子,宋砚心里对宋时的做法嗤之以鼻。
“没有什么石松将军,救你的人就是霖王。”宋砚无情地戳穿。
“我就说!他能一眼认出东宫的玉牌,有能号令将士的北境铁领,武艺高强,十分熟悉地形,就连古丹大夫都对他恭敬有加,古丹大夫的孙女见到他便脸红!坑定不是什么无名小卒!居然骗我,当真过分!”杨青墨听到宋砚的话,根本没有分辨真伪的想法,只有对自己被骗到的气愤和后怕,还好这几日没有说霖王的坏话。
宋砚看见少女义愤填膺的挥舞着小拳头砸被子的模样,不由得笑了出来。
她对宋时印象不好这一点,是宋砚今日除了她醒来之外,第二件开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