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芽
离开京城之前,杨青墨从未想过任何风花雪月之事,家里也鲜少与她说成亲嫁人的事情,除了家人之外的男子更是没有接触过几个,脸红和心跳加速都是下意识的反应,根本没有意识到太子殿下的弦外之音。她以为宋砚这句话,是在拷问自己是否明白他秘密行事的重要性。
宋砚被这一声“大哥”叫的一时语塞。自己本意只是见着小姑娘着实可爱,忍不住想听她喊自己一声哥哥,却没曾想到她是这种反应,弄得自己感觉不和她就此桃园结义都对不起她这不知道哪儿来的江湖气息。
“你叫孤大哥,那你兄长杨家大公子该如何称呼呢?”
“殿下要做的是墨青的哥哥,墨青自然要叫你大哥,我的兄长当然就是墨青的二哥。”杨青墨解释道。
“那你可还有其他的哥哥,比如礼部许家二公子之流?”宋砚顺势问出了闷在心里许久的疑问,他迫切的想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否与其他男子暗生情愫。
“殿下也认识许二哥哥?”提到熟人,杨青墨有些惊喜。许二是哥哥的好朋友,自己也曾见过几次,算得上是个谦谦君子,若能得到太子的赏识以后也能得个不错的仕途。
宋砚听到这声许二哥哥脸都绿了,再看看少女惨白的小脸上带着盈盈笑意,气的咬牙切齿:“许二哥哥?”
杨青墨见太子殿下面色不佳,心觉不妙,怕是自己展现出来与许二关系太好,有结党营私之嫌,这可是大忌!
于是杨青墨赶忙解释:“殿下请不要误会,臣和臣的哥哥与许二只是年少友情,杨家和许家之间并无来往。”
宋砚见她急急忙忙的样子,瞬间舒心了许多,觉得或许是她心里对自己有几分在意,才着急让自己无悔她和别的男子有瓜葛。可是少女接下来的话打破了宋砚自以为是的幻想。
“臣的父亲和哥哥并无结党营私之意,请殿下明鉴!”若不是杨青墨浑身没有力气不方便起身,此时定然是跪在宋砚面前了。
太子殿下刚刚晴朗些的心情又变得乌云密布起来。
“孤没想那么多,你也不必惶恐,朝臣之中哪些人结党营私,哪些人收受贿赂中饱私囊,又有哪些人是肱股之臣孤心里一本清账。但是你,孤可不想做你的大哥。”
“明白明白,臣能称呼殿下一声大哥已是僭越了,若非迫不得已,臣也是万万不敢占殿下便宜的。”杨青墨想着虽然宋砚温和有礼,但终究是太子,让一个身份不明女扮男装的女子称呼大哥,怎么着都会心里嫌弃的。
面对着少女憨憨的笑脸,宋砚虽然心里有些火气但却怎么都发不出来,她的笑容好像一双柔软的手,轻轻抚摸在自己身上,把那些毛躁的情绪安抚温顺,一下又一下,舒服到自己甚至忍不住想要蹭一蹭那双手。
“倒是想你能占孤些便宜。”宋砚自言自语的声音被开门瞬间的风吹的很轻很强,杨青墨听得不真切,却觉得此刻的太子殿下好像一只略带委屈却眼神清澈想要撒娇的大狗狗。
太可爱了!
推门进来的是王耕。他在门口等了许久不见有人出来,害怕这位孱弱的墨大人若真就此驾鹤西去,等他的家人寻来发现是为了自己打赌才丢了性命,王家一家老小可就都完了!越想越害怕的他咬了咬牙,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二人独处的空间突然闯入了第三个人,宋砚心里十分恼火,可见来人是与杨青墨关系要好的王耕,只得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王耕见床榻上人已经醒来,顿时松了口气,问候道:“墨大人醒啦!身体可还好?”
“多谢王兄关心,我已无大碍,怕是前些日子不慎染了风寒这才导致身体虚弱,让王兄和乡亲们操心了。”
“你没事就好”王耕大大咧咧地说道:“墨大人不是我说你,你那胳膊腿又细又白的,哪里是能干活的样子,你下田里的样子和我那刚插秧的禾苗似的,你啊还真得多补补。”
“你一个庄稼汉不好好种田老盯着别人的胳膊腿作甚?”宋砚实在忍不住了,他喜欢的人自然是哪里都好,哪轮得到一个庄稼汉来品头论足?更何况,这个庄稼汉还总盯着女子的腿看,宋砚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扣下来。
许是太子殿下上位者气场过于凌厉,吓得王耕一时间不敢出声,杨青墨见状开口化解尴尬:“大哥,这是我在永新县一起务农的好兄弟王耕。王兄,这是我大哥,都是自家兄弟,别见外。”
王耕没什么心眼,听到这话也就信了,毕竟是自家娇生惯养的弟弟,若是他王耕的弟弟在外面受了这等罪也是要生气的。于是乎,这位老实的庄稼汉收敛起笑容,严肃地抱起拳对着宋砚板板正正行了个礼,接着说道:“墨家大哥若是怪罪我也是应该的,是我没照顾好墨大人,墨家大哥若是心中实在有气,我王耕认打认罚绝不会喊一声疼。”
“王兄你这是作甚......”杨青墨被这突如其来的表态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身体虚弱和王耕有什么关系呢?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