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衣,你小心点儿。”
在潘佑辰还来不及露出愧色,她的手指在半湿润的泥土上蹭了一把,飞快地擦过潘佑辰的一侧脸颊,给他添上三道猫胡子。
潘佑辰被湿润而柔软的手指擦过的脸迅速红了,等到看到宋婉偷笑,再一摸脸颊,才明白宋婉做了什么。
“好啊,你等着。”
他直接一掌按在地上,然后就要拿那大掌往宋婉的脸上盖。
“啊,你敢!”
宋婉连忙起身躲避,又要躲开脚下还残留的菜,又要躲开潘佑辰的反攻,宋婉一边笑,一边闹,笑得不小心呛到了才举手投降,保证不乱搞的时候,悄悄又把脏了的手指头在潘佑辰的衣服上擦了一下。
擦干净的手指扬了一下,看到的却是潘佑辰一脸爆红,他才知道自己的腰侧如此敏感,那柔软名贵的布料仿佛不存在一样,根本无法阻挡触感的蔓延传递,让他如同被点穴一样呆立当场,只能呆呆地看着宋婉对他笑。
灯光之下,这一笑若烟花绽放,满心满眼,再也无法遗忘的盛景。
这一年深秋,潘佑辰随父离开望京的时候,骑在马上,回望望京那高耸的城墙,想到就是宋婉这一刻的笑容,让他的唇角也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来。
少年男女,有无数个理由相遇,也有无数个理由分别,当你以为这一次分别还会有更美好的相遇的时候,期待着的美好已经从指缝溜走,再也无法挽回了。
团圆节后,宋婉的生活像是走上了正轨,每天都要去女学学习,说到女学,又不得不多说两句。
宋府自家府内就有一个女学,规模很小,请了几位并不住家的女先生,轮流过来讲课,也是有课时表的,一节课约莫一个小时左右,一上午就三节课,学业并不繁重,针对的就是自家的几个姑娘,还有亲戚送来的姑娘。
主要教习内容就是一些单独针对女孩子们的知识,像是什么刺绣插花,琴棋书画,另外也会针对亲戚关系的谱系教导一些称呼之类的,宋婉觉得这个就十分实用了,像是什么“姑太太”指的并不是宋老太太已经出嫁的女儿,而是跟宋老太太平辈的宋老爷的姐妹,如果有的话。而“姑奶奶”才是对宋老太太女儿的正确称呼,当然,如宋婉这样的小辈,称呼起来叫一声“姑姑”就是了,却要分辨得出,下人口中说“姑奶奶”的时候,指的是谁。
若是连下人的回话都听不明白,这主子当得恐怕也没什么威信可言了。
一并放在这堂课之中的还有说话的艺术,主要内容就是让姑娘们知道该怎么说话,怎么听话,能够听懂别人说话的意思,那些潜台词,才是重中之重,而怎样变着法儿地通过正常的话传递自己真实的意思,也是一个要点。
当然,这也不是把姑娘们都培养成千篇一律会一语双关指桑骂槐的那种人精子,女先生的教学任务,主打的就是一个“你可以不会,但不能不知道”,重点开始要给她们开阔眼界的,为此还会设置一些背景,让她们在当前背景之下应答。
比如去人家做客,见到谁谁谁,拿不准是怎么称呼的时候,该怎么含糊过去,或者该如何应对。做得不好,说得不对,那就是失礼了,而失礼丢掉的不仅是自己的面子,还有自家的教养,这是万万不能疏忽的。
这种兴致的教学,说起来还挺有意思的,宋婉只觉得跟玩耍一样,那知识就深深地扎入了脑海之中,她可以不认同某些礼仪的繁琐,却不得不说,通过礼仪跟人隔开一段距离,也是对自己的保护。
当她失礼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别人可以对自己更失礼,一旦贴上“没规矩”“没教养”之类的标签,不仅是在婚恋市场上受到鄙夷排挤,更是绝了自己未来的道路。
除非是皇帝家的公主,否则没有哪个女子有这般底气挑战礼教。
这是府内女学的授课内容,府外,还有一个由大长公主开办的女学,倒是成为很多即将婚嫁的少女进修的学习班,这一次宋如回来,宋老太太就找关系把她送了进去,以此来弥补名声上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