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纵火案
“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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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内,热闹的街市,行人来来往往。
她被围困在人潮之中,跪坐在地。
众人的面庞模糊不定,晃动摇曳。
她能感受到赤裸裸的嫌恶与指点,心里有多羞辱与不甘,她便笑得有多刺耳。
年轻的公子从人潮中走出来。
她看不清他的脸。
只听得他清冽平和的声音。
“你家住何处?我遣人送你回去。”
她还在笑,笑得很难看。
公子又淡道:“装这么久,不累么?”
她的笑声愈来愈弱。
“庄家二小姐,何至于此?”
她怔怔看着那人离去。
以手抚面,发现自己早已满脸泪迹。
就是这样一个荒诞无理的梦,却把李绥给逼醒了。
平时极少做梦的她近来却一反常态,总是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开了一盏床头灯,拿起放在枕头旁的记事本,将自己的梦境记录下来。
她胡乱写下了几个关键词:街市,指点,陌生人,眼泪。
接着又睡了过去。
下一刻,李绥是被烫醒的。
甫一睁眼,嚣张的火舌狂舞,无情吞噬着殿上的横梁,烧得摇摇欲坠。
李绥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试探性地摸了摸身旁的一簇火苗,反被烫得哇哇直叫。
这是哪儿?
莫名其妙被困在火场,如果是梦,何以有这般如此真实的触感。
她满腹疑问,可眼下的情况却容不得她浪费任何一点自救机会。
周围浓烟弥漫,眼前几乎朦胧一片,灼热的温度覆上衣物,一同炙烤着她的皮肤。空气愈渐稀薄,她逐渐感觉呼吸不上来。
这是窒息的预兆。
李绥双手撑在地上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居然使不上一点力气。
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并不是现代的装束,而像是古代的衣袍形制。
这下她是真的蒙了。
一边是呼吸不畅,热火贴身,一边是脑子稍微宕机了一回。
于是她又使劲掐了一下自己。
痛,真的会痛!
所以这一切不是梦境,而是真切迫近的,实实在在的危险。
“有人吗?救命啊......”
既然腿动不了,那只能动动嘴了。
现代实验证明,当人体的血氧饱和度低于70%时,人会陷入晕厥状态,甚至导致生命危险。
此前,李绥从未有火场逃生的经历,而这次却是亲身验证了一回,濒临死亡时人的生理状态是否和结论一致。
半昏迷状态间,李绥隐约感受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脸,见她好似没有知觉,便直接将手伸到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那人动作迅速,身形敏捷,很快将她带离火场。
李绥埋在那人的怀里,跑动之间硬邦邦的胸膛硌得她的头微疼,费力想睁开眼却办不到,依稀之间,只能闻到对方身上隐隐的檀香味。
下一次醒来,李绥是被一桶冷水活生生泼醒的。
初秋时节,虽说算不得寒冷,但冷水浇头还是蛮刺激的。
她猛地打了个哆嗦,从混沌状态中解脱出来。
原本昏黑的天色因着数十几个衙役举着火把而被照得通亮,李绥揉了揉眼睛,视线里模糊的火光逐渐变得明晰。
为首的衙役见她清醒了,冷淡道:“将人带走。”
可怜的李绥还没反应过来,全身尚且酸软无力,又被两个衙役强行架着走了。
李绥心下一骇,快速分析了现下的情况。她的上一个记忆尚且停留在温暖的被窝里,而下一个场景却是如此突如其来的被困火场,接着又被人活活泼醒。
她原以为这只是个触感较为真实的梦境,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眼前这些人,一副古装扮相,面色严肃,气氛紧张。
而她也同样身着类似古代才盛行的襦裙,有些破旧。
在排除了做梦,精神分裂,臆想症等一系列不太可能的推测后,一个更不可能的想法在她脑中炸开。
近年来流行的“穿越”钻进了她的脑中。
穿越,一个人人津津乐道,却很少有人真正完全相信的词汇。
有些人只是对其能否实现持中立态度,既不反对,也无法确切肯定,但真正实现时依旧还是下意识想否定。
李绥曾疑惑于穿越的逻辑漏洞。
假如把历史比作一条线,一般的穿越是从后一个时间点到达前一个时间点,亦或相反,可如果历史真是线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