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
电量耗尽,彻底关机。
这下想回消息都没法儿回了。姜渺把手机放回书包,专注地听柜门外的动静。
天都黑了,外面的人却还没走,大概是不知道她家最近发生的事,想等姜白媛下班回家再威胁恐吓一番。
再过几个小时,等他们发现这家不会有人回来了,应该就会离开。
她只要安安静静地等着就行了。不要发出声音,不要引起注意。
蜷困太久,双腿都几乎失去知觉。姜渺小心地调整姿势,挪到衣柜一角,后背抵上单薄的木板,依旧伸不直双腿。
朦胧间,远处火车通过隧道的轰鸣声。
她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困顿。随母亲奔波迁徙时,买不起两个座位,她就蜷在座位下睡觉,夜里冻得打颤,也没觉得苦。只要不是孤身一人,条件好坏并不重要。
只要不是孤身一人……
她脑海里又闪过姜白媛开心的脸,想起医生说的半年生存期,窒闷又迷惘。
等母亲去世之后,她还是要独自活下去。独自上学,工作,偿还债务,独自度过剩下的大半人生。
如果能把她的寿命分给妈妈就好了。她不敢想象,没有深爱的人陪伴,漫长又孤独的人生能有什么乐趣。
她惶惶许久,才从胡思乱想中回神,蓦然发觉外面的动静消失了。
好像是有几分钟没听见人说话了。他们走了吗?
姜渺振作起来,不敢就这么出去查看情况,只谨慎地把柜门推开了一条小缝,悄悄观察。
房间里有人开了灯。一道明亮的光线射/进来,在她手背投下刺眼的光斑。几乎同时,高大的人影从她眼前一晃而过。
有人进来了。
心脏骤停。她不敢再碰柜门,无声地往后靠,想要离缝隙远一点。
可那片黑色的衣角还是越来越近,最终,准确无误地停在衣柜眼前。
“姜渺?”熟悉的声音响起,近在咫尺。
“你在吗。”
**
外面的人没有贸然动手拉开柜门,给足了她反应的时间。
即使第一时间就听出他的声音,姜渺依然缓冲了许久。
他不是在洛杉矶处理工作吗?明明说过要到周末才回来……
缝隙变大了。姜渺慢吞吞地把柜门推开一半,透着些难以置信的意味。
一双微红的眼睛露出来,警惕地朝他身后看。
戴应时不动声色地送了口气,单膝着地半跪下来,朝她伸出手,温和道,“出来吧。别怕,只有我。”
是与她初见时拿烟的那只手,在灯光直射下更显得白皙干净,指尖和关节微微泛粉,温暖而有力。
姜渺没有把手放上去,只是将衣柜的门全部打开,自己双手撑地想要挪出去。
然而腿脚完全不听使唤,连累上半身也往前倒,一头撞在他身上。
“……”
戴应时莞尔,“腿麻了?”
“……”
“不急,坐下缓一缓。”
她坐在一堆凌乱的衣服上,艰难地把腿伸直。又酸又麻,像灌满了老电视里没信号的雪花,又像无数虫子在爬,让人想要嘶哈哀叫。
她忍得很辛苦,怕自己表情太狰狞,深深地低着头。
戴应时并没有盯着她看,捡起衣柜里翻倒的绿萝,“是回来拿这个吗?怎么不叫司机陪你来。”
泥土撒了出来,衣柜里都是,情急中她顾不得管,整个盆栽乱七八糟的。
“嗯。”她顿了顿,小声说,“我的手机没电了。”
幸亏,她还有这么个不回消息的好理由。
戴应时配合地露出恍然的神色,没有戳穿,“是我没有考虑到这点。”
“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工作提前结束,就回来了。”他自然地说,“待在那边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不如快点回来看你。”
真要处理起来也简单,能推掉的就推掉,推不掉的就按违约金赔钱。他只想尽快回国内安定下来,为达目的什么条件都可以妥协。
短短的语音怎么够让人满足,要亲眼看到她才能放心。
他又不是因为工作才重生这一回的。
幸好提前回来了。否则隔着大洋听司机说联系不上人——
那种看着爱人痛苦却束手无策的心情,他再也不想体会。
“如果不喜欢让司机跟着,就叫上我吧。我也有国内的驾照。”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责怪,并不像她对着聊天文字想象的那样严厉,“我最近空闲时间很多,可以陪你一起过来。”
他席地而坐,大衣也敞开着随意堆在地上,拉起价值不菲的丝绸领带,耐心地擦拭绿萝上沾满泥土的叶片。
姜渺看着他,潮湿的雾气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