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1)
燕明宜这几日茶饭不思,整个人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萎靡不振。
步怀君亦是被她屡屡拒之门外,他自然是担心着长公主。
“公主!许贵妃那边的奴才递话,说是邀公主前去听戏,说今日她生辰,皇上特意请的戏班子,怕您日后去了赤昭听不见。”侍女青莲急匆匆的从屋外跑了进来,满脸通红的生着气:“什么奴才也敢来咱们这聒噪!奴婢已经让几个小太监去揍他了!”
燕明宜听了此言,怒在心头,却又不似往日那般雷厉风行,这回确实被皇兄伤了心,心里总是压着一股火等着释放。
“走,咱们就去贺一贺这许娘娘的生辰!”
青莲闻言欣喜,公主往日的脾气又回来了!
——沉香水榭
宫外请进的百戏班正穿着华丽的头面戏服,在台上唱着一出《昭君出塞》。
许黛侧倚着软榻,半耷拉着眼皮,有些许困意,旁边的婢女一刻不敢松懈的摇着蒲扇纳凉,堂内坐着得一些妃嫔亦不敢出声打扰。
“哟呵,许黛,请本公主来听戏,怎么自己倒先犯困,今天这出戏,我来陪你唱!”燕明宜面露愠色,抬手示意身后的小太监将戏台上的人赶了下台,扫视了在座的一些人,径直坐在了她身侧的榻子,死死地盯住许黛。
我燕明宜一日未离开东洲,就休想犯事到她头上来!
后来的事便如往日的长公主作风一般发生了,大闹了许黛生辰,气的她晚膳时分哭哭啼啼的去面见皇上。
而此时的阿仇,昏迷了三日方才缓缓苏醒,沉重的眼皮还未睁开,传入耳朵的是清脆的水滴石板的声音,像是腐肉一般恶臭的味道钻入了她的鼻腔,缓缓睁开了双眸。
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的牢房,石板砖上皆是因潮湿长满的青苔,牢门上深浅不一的划痕有着干涸了的深浅殷红,像是有人用指甲用力划出的,她穿着一袭白色的里衣,发髻松散的躺在凌乱的草堆面上,身上如有千斤重一般,稍微动了动手腕,铁链摩擦的响声在安静的牢房里显得格外显眼。
这是哪?
她最后一眼看见的是荀如。
莫非?荀如这是打算不放过她了吗?
头痛欲裂的阿仇拧紧了眉头,强迫着自己坐了起来。
“阿仇,你可知你犯了何罪?”
一袭红得灼目的衣裙步至牢门外,顾忻居高临下的冷眼看着阿仇。
这几日荀如宿于京中的府邸,未曾回过骨门,便直接将还在昏迷中的阿仇打入了骨门的地牢,即便骨门其他人看见,也没人敢去问顾忻。
“是荀如让你把我抓来这的吗?”阿仇苍白的脸上,一双带着湿气的眸子凝望着顾忻,心中有着委屈和失望,她来到这异世,为了活下去,陪这所谓的门主演戏,差点把命搭上去,喂毒,下狱,她着再活一遍还不如当时死去。
“门主的事你还没有资格过问,看来骨门规矩你还没懂,今日你便学学吧。”顾忻听她提起荀如,幽暗的眸光注视着她,心中某一根弦狠狠的扯动,像是妒忌之意,是的,她这条命是荀如捡回来的,和阿仇没什么区别,凭什么她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到了如今才有的位置,她才来一月余便得到了这些?况且,那是她自小爱慕的门主。
顾忻挥了挥手,两个带着白骨面具的黑衣人上前把牢门打开,将无力反抗的阿仇押在了刑柱上。
“顾忻,你干什么!放开我!”
阿仇怒喝一声,眉眼锐利的盯着眼前众人。
顾忻缓缓抽出了腰间那条白骨鞭子,鞭子每节上有着倒钩,一声不吭的狠狠打在了阿仇的右肩,顷刻间一条狰狞可怖的血痕染红了她的白衣,皮开肉绽的感觉令阿仇痛得失声,咬住惨白的双唇,汗珠顺着额间滑落,她何曾受过如此重的皮肉伤,心中悲恨相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