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活来
前面也露出脚趾。头发干枯发黄,又因扛过草的缘故,现下乱的跟鸡窝似的。
被小丫头指着鼻子训,江莱也没生气,以原身的做派骂两句都是轻的。江莱一时兴起想逗逗她,“大侄女啊!这么跟你二叔说话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小心我叫大哥罚你哦。”他把江墩儿放到地上。
别看江莱今年才十五,他在江家的辈分可不低,江家四代同堂,江莱排在第二梯队。江家大哥江元福比自己大了二十五岁,三个侄子也比自己好大几岁。全家就九岁的侄女江梅和三岁的江墩儿比自己小。
江墩儿喊他二爷爷,江莱下意识地想自己今年贵庚?如何就做了爷爷。就算前世也没活到做爷爷的年纪啊。
之所以有这样的局面是因江母王氏生了大儿子后肚子便一直没动静。好在长子江元福争气,接连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几年前大宝也娶妻生子,墩儿便是江家第四代。
大儿子多子多福也算弥补了老两口的缺憾。只是谁也没想到王氏四十后竟生下了江莱,所以江全夫妇对这个老来子格外疼宠,结果宠出个任性妄为的败家子。
全家早有不满,但有江全和王氏压着谁也不敢对江莱做什么,唯独江梅颇有反骨,别人不敢说的她敢,因对二叔不敬没少挨她奶奶的打,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肯服软,也是个倔丫头。江莱倒是觉得这孩子有个性。
江梅插着腰:“哼,就知道告状,家里的银子都给你败光了,要是有良心你就安分点。”败家玩意儿,一想到被他吃下去的人参是他们家几年的积蓄,还有赔给人家的银子,江梅心疼的跟针扎一样,她撸了撸胳膊提起地上的猪草重重扔到墙边,好像那困草是江莱似的。
“哎!”江莱叹口气,江家人的怨他看在眼里。但这不是短时间内能改变的事。他把胖墩墩的侄孙儿拉到跟前,从地上捡起蒲扇给娃扇风,“你可听说过浪子回头?我如今可是改了,今后大侄女不能冤枉二叔了。”
江梅一脸看傻子似地盯着江莱,然后转身抓起一把猪草狠狠地扔到墙外的猪圈里,“从小到大你干过几件好事,你能学好,咱家猪都能考状元。”
嘿!瞧把你厉害的,拿他跟猪比,江莱嘴巴也不弱:“咱家猪这么聪明?难道是大侄女你教的?哎呀,没想到啊,我侄女还是夫子,猪都能教,厉害呀,要不你也教教二叔?二叔也想考状元。”说完江莱就觉得脸疼,他这是要和猪成师兄弟了。
江梅不屑,“考状元?你当状元是红薯?说考就考,你还不如回屋做梦,梦里啥都有。”
两人的嘴仗越来越激烈,墩儿有些怕,他看看二爷爷又扭头看墙边瞪眼的小姑,小娃拍拍江莱的胳膊,小声道:“二爷爷,不吵。”
江莱眨眨眼,心想自己也真够无聊的,快三十的人了跟小丫头吵得有来有往,还没吵赢。不过与江梅吵一吵心口堵着的郁气似乎顺了不少。
这时王氏从厨房走出来,“大丫,你乱说什么呢。”她早就听见院中争吵,忙着炒菜便没管,谁知这丫头还没完没了。江母最见不得有人说她宝贝小儿子,亲孙女也不行。
大嫂刘桂花怕女儿挨婆婆的打,她从厨房探出头来,大声呵斥江梅:“大丫,快给你二叔道歉,不然娘揍你。”她自己打总比婆母动手轻一些。
江元福与两个儿子进来听见媳妇的话,就知道闺女又惹二弟生气了。江大哥放下锄头,在心里叹气。
二弟在屋里躺着的这些天,没有债主登门,是家里最平静的日子。今日出了房门也就意味着这个家又要不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