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在殿外禀报,萧莫言闻声意味深长凝了一眼阮翛然,自行离开。
阮翛然再撑立不住瘫坐在地,双臂抱拢,神色惶恐不安。
莫说她不愿,即便她愿,她一个失了清白之人,如何侍寝。他日东窗事发,依旧没有活路。
隔壁偏殿,起了争执之声。
阮翛然爬起来,稳住心神赶了过去。
她到了偏殿口,瞧见是侧妃包凝月与方才那个男子在争吵。
她倒无心听墙角,只是痴痴凝着包凝月。
那包凝月双目炯炯,身材高挑更是英气十足。
萧莫言一言不发,只是稳坐在桌前,淡定抿着茶。
“包凝月,你清醒点,你入了宫门,便与沈子夜再无半分可能。”包明悟痛心疾首,呵斥。
“不会,子夜哥哥说了,会想法接我出宫。”
包凝月捂着双耳,不愿听包明悟说教。更是不顾礼数,抬足奔了出去。
“月儿,月儿……”包明悟亦匆忙追了出去。
偏殿登时恢复安宁,阮翛然的心湖早已荡漾不安。
看来这个侧妃,是入不了太子的眼了,只剩下良娣与良媛了。
她茫然游神间,细雨悄然洒落。
“殿下,那丫头半分也听不进去。”包明悟失落返回,包凝月闭门不见。这是东宫,他毕竟是男子不敢用强,逼其开门。
萧莫言一挥手,秦荣立刻会意将偏殿门关上。
乌云密布,风雨狂躁转而猛烈。
偏殿内阴暗不清,萧莫言起身行到包明悟身旁。凤眼锐利,低声道:“找人盯着沈子夜,最好让你长姐与他的婚事,成不了。”
包明悟未有惊愕,而是颔首沉声道:“不用殿下交代,属下绝不会让他称心如意。”
萧莫言森然一笑,又道:“莫让你父亲看出端倪。”
“属下,告退。”包明悟应声,不顾风雨开门离去。
狂风大作,屋檐急雨坠落,溅湿了阮翛然的衣摆。
“秦荣,去后厨瞧瞧,今日晚膳备得如何?”
秦荣应声,撑起纸伞去了后厨。
阮翛然心如擂鼓,不知如何与萧莫言自处。心中暗暗祈祷,千万莫要唤她。
“阮内人,你进来。”
怕什么来什么,阮翛然拧眉咬唇,暗自叫苦。又不得换上若无其事的面容,规规矩矩入了偏殿。
“将门闩插上。”
萧莫言明明是温润之声,阮翛然只觉是惊雷炸耳。
她犹犹豫豫将门闩插上,揣测对方究竟要做何。
她身子后仰,萧莫言不知何时到了身后,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偏殿的床榻前。
“殿下,你要做什么?”想起方才要她侍寝之言,不由心惊肉跳。她挣扎着,奋力推开了萧莫言。
可用力过猛,挣脱萧莫言,反倒跌倒在床榻上。
萧莫言捂着被阮翛然捶疼的心口,耐着性子道:“不是求本宫,救你性命,你如此不配合,本宫如何救你?”
阮翛然从床榻起身,惊慌失措跪地,眸中噙泪,求道:“殿下,奴婢不想侍寝,可奴婢也不想死,求殿下看在昔年的交情上,救救奴婢吧!”
萧莫言俯身扶起她,伸手为她拭去泪痕,唏嘘道:“你从前,可不爱哭。”
阮翛然看清此刻,他眸中含有温情,没有适才的寒厉,便不由委委屈屈哭出了声。
萧莫言错愕一怔,手足无措将手搭在她肩头。她却如受惊的兔子,吓得直后退。
“你莫怕,本宫,不会伤害于你。”萧莫言软言相哄,试探上前一步。
阮翛然思及终是有求于人,便不再后退,哭腔问道:“殿下,需要奴婢配合什么?”
萧莫言见她不再躲闪,伸手牵住她的一只手,正色道:“假侍寝,既可稳住陛下,亦可如你所愿。”
阮翛然难以置信,忘记啜泣。萧莫言肯如此做,那再好不过了。
“你既入了宫,本宫,定会尽力护着你。”
她察觉萧莫言此言,似有嘲讽落寞。念起从前那个憨厚爱笑的萧莫言,恍然间亦有些心疼他。
“殿下,大恩无以言谢。奴婢,做牛做马……”
她只能说这些俗气的说辞,以表感谢。却被他不耐烦打断:“本宫不要你做牛做马,好好在本宫身边待着,保住自己的命便可。”
皇权之争暗潮涌动,她明白萧莫言是肺腑之言。他身为太子尚且举步为难,何况她这个犹如蝼蚁的小小内官。
“殿下,晚膳得了,今日在哪用膳?”
秦荣在门外禀报,萧莫言压低声色急急道:“记住,莫让秦荣知晓,假侍寝一事,本宫的意思,你应当懂得。”
阮翛然郑重其事颔首,此事确实不能让秦荣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