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步
的男人看待呢?”
司机一呲牙,降下车窗,燃起一支烟。
袅袅轻烟飘出车窗,白雾吞吐升腾的间隙,他乐不可支地点评:“这一听就是个毛头小子,装啥成熟男人嘞。小毛头心思还挺野,成年了没哦。”
-
迟安安怀着对第七位投稿内容的好奇,堪称矫健地冲进旋转门,掏出门卡利落拍在门禁上,绿灯标识亮起,拦路的透明玻璃唰地向两侧弹开,仿佛在表示热烈欢迎。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漂浮的精致香氛气味,西装革履的站岗警卫眉目深邃,浑身透露着制服诱惑的氛围。
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大楼里,每寸空间都精心雕琢刻意布置,向来来往往的出入者高调展示,低调炫耀。
横冲直撞冲进大厅的迟安安像是误入此处的深山老林的兔子,无视闪闪亮亮的装饰和奢华优雅的氛围,专心奔向自己的大红萝卜——也就是社畜赚口粮的办公室。
打工狗的内心就是如此的朴实无华。
管你什么金镶玉砌富丽堂皇的大堂,管你安排男模安保立在门口暗戳戳招摇,我只在乎我口袋饱饱的加班费,以及争分夺秒结束加班回到狗窝的归心似箭。
看得见摸不着的东西,再好看也是虚的。手中热乎乎的口粮和家里软和和的被窝才最重要。
远远瞧见一部电梯大开,迟安安一个箭步飞奔过去,伸出尔康手,轻呼,“哎哎哎,等一等,还有人哎!”
电梯里的人似乎着急上楼,闻言立刻猛按关门按钮,迟安安从右侧切进电梯前时,门缝堪堪无情合上,如镜子般干净敞亮的电梯门映照出她两颊飞红双眸晶亮的神态。
迟安安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见怪不怪地伸手按下上升按钮,对着电梯门捋顺微乱的发丝,吐槽道:“没人性!”
卷生卷死精英荟萃的都市里,人人分秒必争,哪怕按下开门键略作停留也是很稀有的事情。
更何况是周末晚上赶来加班的人群,一个个都怨气冲天……
但加班狗何苦为难加班狗,人人付出一点爱,世间会变成美好的加班夜。
迟安安心有戚戚地叹气,认命地盯着四部电梯发呆,而后挪向液晶屏上显示从地下车库往上升的电梯。
消息的叮咚声传来,不用多想一定是同事在催促。
“催什么!”迟安安心底抗议,“我们打工者应该统一战线,能多摸一条鱼就绝不放走漏网之鱼。”
满腹牢骚中,电梯门缓缓打开,英俊的男人和迟安安视线交接,一愣。
迟安安瑟缩地垂眸盯着鞋尖,安静如鸡地钻进电梯,恭顺不已地问候道:“老大,你也在啊,真巧哈哈。”
什么牢骚,什么不满,什么怨气,在遇到大老板那一瞬间都不争气地化作烈日下的千堆雪,恨不得沿着石砖缝儿钻进地底不被察觉。
温亦廷瞥了眼迟安安,只能看见她脑袋顶上的发旋。
他俊眉微皱,刀凿斧刻如雕塑的英挺面容没有一丝表情,“不巧,我来加班。”
迟安安讷讷地应了一声,觉得她好像大内总管李莲英,对着主子大气不敢喘。
温亦廷无波无澜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去几楼?”
迟安安下意识开口:“那还用说嘛。当然是16楼 。”
“嗯,你还记得是要去公司的啊,”温亦廷一字一顿,“那你不按键,是因为一楼很好玩?”
“……”迟安安默默打了个寒颤,飞速摁下16层,立正站直,听天由命。
电梯里的气氛,好似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迟安安脱线星人的思维发作,苦中作乐地在内心哼唱起《一剪梅》。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
“迟安安,”温亦廷冷冷提醒,“你唱出声了。”
微若蚊蝇的哼歌声戛然而止,接下来是死一般的寂静。
迟安安低低垂下头颅,左侧滑落的长发遮挡住她的面容。
她背对温亦廷,丧丧地摆出愁眉苦脸的表情,仿佛预见季度奖金从她眼前插翅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