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里藏刀
说起原主“欧阳文”和武一鸣之间的恩怨,还要追溯到两年前。
武一鸣是盛都中有名的纨绔,仗着自己是辅国大将军武隆唯一的儿子、武太后的亲侄,便作威作福,多行不义之事。
欧阳文与他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直到某次入宫觐见时,无意撞见了武一鸣与某位后妃的丑事。皇帝龙颜大怒,本欲将武一鸣处斩,却被武太后拦下,以先帝所赐免死金牌,力保他不死。武隆为了保住这个儿子,也上交了一部分兵权。皇家丑闻不可外扬,皇帝将武一鸣赶去了边境,命他终生不得再返盛都。
看来这武一鸣在边境有了武隆的庇护,倒是混得风生水起,还做上了校尉。
欧阳文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这要是被当场拆穿身份,计划可就全毁了。她今日这身农妇装扮,脸上还特意涂黑了点,也不知会不会被武一鸣认出来。
“你们三个,抬起头来。”武一鸣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欧阳文心知这次是绝对躲不过去了。
她跟着刘兴和牛力抬起头,手下动作已随时准备着把二人抓住。实在不行,就从刘兴嘴里逼问出九元盟总舵所在。
武一鸣一只手落了下来。
竟……拍在了牛力的肩膀上?!
“看着是个当兵的好苗子,可想过从军?”武一鸣冲牛力问道。
牛力憨憨一笑:“校尉大人,小人来沙州城是为探亲,还未想过从军之事。”
武一鸣不悦道:“大好男儿,不从军保家卫国,那是做什么营生?”
牛力被问得说不出话来,求助着看向刘兴。
刘兴接话道:“大人,我二弟看着壮实,实则外强中干,没什么本事。平日里也只是在山间帮别人放放牛。”
武一鸣更是不满:“放牛?简直荒唐。你先去探亲,今日晚些时候来我府上,我试试你的本事。”
说完,武一鸣便扬长而去。
欧阳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她还被无视了?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碎片,这才想起来,当年原主虽然是戳破了武一鸣的事,但武一鸣好像从头到尾没跟她打过照面。怪不得不找她麻烦,他根本就是认不出她。
虚惊一场。
可这牛力被武一鸣盯上了,也是个麻烦事。
进城后,牛力为难着冲刘兴说道:“舵主,这可怎么办?我真要过去?”
刘兴皱眉道:“肯定得去。去了之后,不管他怎么试你,你都别还手,就让他以为你没什么用处,自然就不会揪着不放了。”
“又要被打?”牛力欲哭无泪。
欧阳文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便不敢作声了。
傍晚时分,陆佑也进了沙州城。他并未掩藏身份,而是径直走向了武隆的府邸。
这次捣毁九元盟的行动,是皇帝下的令。与其躲躲藏藏提防着,不如正大光明向武隆借兵。
武府管家领着陆佑去见武隆,走近庭院时,陆佑听到了打斗声。
管家见陆佑表情疑惑,解释道:“少爷如今做了校尉,在训新兵。”
武府只有一个少爷,武一鸣。武一鸣当年被赶出盛都,陆佑也不知其中原委,只知武隆因此失了些兵权。他私下曾问过皇帝,却未得到只言片语的回答。
陆佑跟着管家走上庭院的回廊,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趴在地上。他立刻抬袖遮面,闪到管家身后,催促其快走。管家不明就里,按照陆佑的意思,很快走到了回廊另一头。
离开回廊后,陆佑才放下衣袖。这些日子他为了不被刘兴发现,并没有跟得太紧,自然错过了城门口那一幕,也不知牛力会进这武府。
他心中疑惑着牛力为何成了新兵,没有急于向管家询问。
进了堂屋,大将军武隆身着常服,皮肤微皱,蓄着一把胡须,右脸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延伸至下颌,一看便是身经百战之人。此刻他正捧着一本书细细品读。
“老爷,陆将军到了。”管家说完便自觉退了出去。
武隆放下那本书,上下打量着陆佑。
“下官见过武将军。”陆佑恭敬地作揖,礼数齐全。
武隆在堂屋正中的主位坐下,声音威严:“陆将军来这西北边境所为何事?莫非是陛下有密旨?”
陆佑直起身:“虽无密旨,但也确实是陛下吩咐。”
“说说看。”武隆随意应了一句。
“武将军可知九元盟?”
“略知一二。”武隆斟上一杯茶,一饮而尽。
“下官奉陛下之命,寻九元盟总舵,欲将其一网打尽。经多日探查,已有了一些线索,这九元盟总舵便在沙州城附近。”
“荒唐!”武隆手重重在桌上一拍,茶杯瞬间被拍得粉碎,“陆将军是说有人在本将军眼皮子底下干盗墓的勾当,本将军却丝毫不知?”
陆佑眉梢一挑:“下官也知这真话确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