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
苏浅暂时还不想跟这里的任何人有丝毫牵扯,她愣了一下,继而哂笑道,“无论何种原因,公子脱口便问我的姓名,不觉得自己有些唐突吗?”
胤禛闻言,浅笑不语,然而笑不达眼底,那双眸子冷冽的直逼苏浅,薄唇上下一张一合,“我救了你。”
苏浅如今看着病殃殃的,言语间却分毫不让,“除了名字,其余的小女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果我非要知晓呢?”
胤禛如此说,苏浅反倒是更为不急不缓,目光对着胤禛,“既然公子唐突,那就别怪小女子无礼,我观公子气质不菲,衣着名贵。”
接着,她一字一句吐道,“敢问,公子身份?”
真是奇了,明明面对的是一个刚刚大病初愈的弱女子,胤禛偏偏觉得对面是一股风雨欲来的强势。
他自然是不会对一个只有两面之缘的女人亮出自己的身份,就如同苏浅不愿和他有牵扯一样。
听到苏浅如此无礼的问话,他冷冷瞥了一眼,灼热的目光暗讽她知恩不报,随即冷哼一声,拂袖大步离开,出了茶馆。
见胤禛离去,苏浅甚至淡然地笑了一声,斜下的夕阳长长地拉着胤禛的身影,同时打在她的半边脸上。
“人走了?”小黑蛇此时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这回,真是把苏浅吓了一跳。
甚么轻松淡定的情绪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颇为怨怪地瞪了一回小黑蛇,“下次说话之前,弄点儿声响出来!”
“我是一条蛇,你指望蛇走路有动静?”小黑蛇无语望青天,同时破天荒的噎了苏浅一把。
苏浅:......
话归正题,小黑蛇游动身子到了不远处的柜台上,围着上面的物什绕了一圈,“你这回做的实在有些过了,你瞧,人家还给你买了药。”
苏浅听到它的话,起身来到柜台前,这才发现柜台上有几袋包装好的药包,她简单数了一下,一共十包,上面还附着一张服用说明。
只不过龙飞凤舞几个大字,她勉勉强强,半蒙半猜,将将看得懂,但不得不说,胤禛的书法就她这个行外人都不得不称赞一句好字,字迹遒劲有力,力透纸背,实在是赏心悦目。
她眼中划过一丝惊叹,接着又恢复往常平淡无波的样子,抬手抚摸着药包淡淡道,“我说了,除了名字以外,其他的我不会对他有所隐瞒。”
小黑蛇不解,“只是名字而已,大不了,你胡乱编个名字就是了。”
苏浅垂眸和它对视,“你没听说过,只要有了名字,两个人之间就会产生牵绊。”
小黑蛇随即古怪地望着苏浅,“你别多想......”
“你才是别多想,无论是亲情牵绊还是友情牵绊,又或是其他什么虚无缥缈的牵绊,我一个都不想有。”苏浅冷笑,“何况,你比我更清楚,我来这儿的目的是做什么。”
提及此,苏浅忽然话锋一转,问小黑蛇,“对了,我还想问你,我怎么会突然晕倒?”
如果苏浅没看错,小黑蛇在她说完之后蔫儿了的细长身子瞬间挺起,并且伸长了脖子,黑漆漆的眸子闪过精光,似是好不容易找回气势,它语气质问,“你上午做了什么,你不清楚?”
苏浅将上午的事情快速回想一遍,眼神狐疑,“你是说那个小男孩儿?”
“既然知晓,何必再问。”
难得见苏浅也有糊涂的时刻,“我晕倒跟那个男孩儿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他给我下了毒?”
“你上午究竟做了什么好事,”小黑蛇意味深长瞪了苏浅一眼,“我可提醒过你,咱们做生意,我们是商人,不是施舍乞丐的红十字会。”
“至于恻隐之心,”它目空一切的目光扫过苏浅,“你不过是一个答应帮主人做事的傀儡罢了,谁要你的恻隐之心?”
“这回,只是小小的惩罚你一次,下回,你若还犯,就不是叫你晕倒这么简单了。”
想来,总算找到机会刺了一顿苏浅,小黑蛇心情甚好,它高傲地仰着脑袋离开,谁知,下一秒它就被人勒住嘴巴,叫他不能张口。
它心里一慌,“湖前,你桑走森马(苏浅,你想做什么)?”
苏浅不答,反而提溜着小黑蛇来到后厨,走到一张桌子旁,弯腰掀开底下的环臂粗瓷罐盖子。
盖子刚打开,闻到那扑面而来的刺激性气味儿,小黑蛇心里一激灵,连忙翻腾身子试图挣脱开苏浅的桎梏,“唔唔,快给我放开。”
然而话刚说完,整条身子就“扑通”一声落进酒桶里。
下一秒,苏浅贴心地替它合上头顶那点为数不多的亮光,接着在外头说道,“我知道你死不了,但你依旧是条蛇,今晚你就在雄黄酒里泡一晚上吧。”
“我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女子,这回,算是小小的惩罚你一次,下回你再嘴贱,我可不敢保证你要在里头泡多久,总归你是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