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郎是张郎(1)
快到车的位置,周寄榆打了个磕巴,“你不……不用教人把你车开回去吗?”
“我用的公司车。等会儿上你车给自己打个电话。”时润清手揣在羽绒服口袋里,胳膊前后摇晃,“太冷了,不想拿出手。”
“还是打一下吧,人家等着急。”
时润清皱着脸瞧他,全然不解,“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急性子。”
说归说,她还是掏出了手机,放慢脚步打电话。
周寄榆找准机会一个箭步打开后备箱,偷偷摸摸地拿了什么东西藏在身后。
告知一下而已,电话结束得很快。落后几步的时润清凑近,“原来是想把我支开?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藏什么了?让我看看?”时润清把他逼到车旁,往后探去。
周寄榆躲开,“你等会儿,等会儿。”等会儿让他回忆台词。
“不让看那我就猜喽。不会是……”时润清退后,双手插兜故作思索,“花吧!”
周寄榆呆住,这剧情是他未曾设想的方向!装X被戳穿是要硬着头皮继续还是激流勇退?
“我都看到了,别藏了。”时润清伸出手,“给我吧,快开车,我饿了。”
“唉。就不能留点惊喜。”周寄榆不情不愿地把藏在身后的花拿出来,委委屈屈地揪着包装纸,“我准备的话还没说呢!”
时润清直接夺过花自己捧着,“谢谢你的花,你的话等着吃饱了饭再说,我四天只吃了一顿饭,你再拖下去,我饿得都要失聪了。”
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捧着花坐在他的副驾驶,周寄榆想到这又不免激动。但怕时润清空腹不舒服,周寄榆把车开得很稳。
“你不能这么不吃饭,这样身体能好吗?”
“干这一行的都这样,饿几天上镜好看。”时润清无所谓,坦然接受,“跟我从这行挣的钱相比,只用挨点饿根本不算什么。”
“唉。”周寄榆叹了今晚第二口气,劝一个模特吃饭等于劝她转行。他换了个话题,“你们今天最后那白衣服是个啥呀,跳水泳衣似的,怎么配个白头纱?”
“那就是婚服。那个模特她个子矮,头身比不好,在T台上穿不了长裙。”
“这还是特意给她设计的?”
“也许吧,不清楚。”
周寄榆没忍住,还是怕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拐弯抹角问道,“我看以前的视频,最后一个不都是你吗?穿得特隆重,婚纱都穿好几次了。”
说起这个他就忍不住酸溜溜。
“嗯,今天这个女生名气挺大的,父母都是国际巨星,美国头条法国头条都能稳拿。她母亲以前也代言过麦秋斯的产品,挺好的传承。”
“那你怎么办?”
“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时润清不解。
红灯,周寄榆停了车,他捏着手腕,“她这不是把你挤下去了吗?定好的大客户被关系户抢了。”
“哦,你说这啊。她算特邀嘉宾,后续大概会签个产品代言吧。不过在麦秋斯她跟我算不上直接竞争,她有父母,我也有靠山。”
“你的靠山靠得住吗?”周寄榆质疑,“不行换我好吧,我有钞能力。”
周寄榆大言不惭地吹牛。
时润清觉得他年纪轻轻,颇有一种八九十年代煤老板捧情人的遗风——摔出一箱百元大钞,扔给导演,拍什么我不管,女主角给我用这个女人。
不够吗?
再来一箱。
她被自己的脑补逗得噗嗤一笑,“我的品牌代言合同还有两年多,已经在谈续约了。你们不是业内,可能不懂形象对于奢侈品牌的重要性。品牌形象代言人的级别,只要合同成立,我跟麦秋斯的绑定关系比包括德巴谢先生在内的任何人都深。”
“噢。”周寄榆一点就透,“你就跟英国王室似的,是吧?”
时润清一愣,“你这么说的话,还真差不多。但给我的钱和权利没那么多,顶多算是日本皇室,纯吉祥物。”
王室被国家财政供养,维护着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地位,是国家的形象名片,同时他们也受到诸多规矩的限制。
周寄榆对麦秋斯和德巴谢的好感回归,他夸赞道:“你们今天展示的衣服,除了最后一件,别的还真挺好看,都挺有气质的,不像你去年走一个牌子,穿得像根彩色鸡毛掸子。”
时润清忍俊不禁,这个形容还真贴切,一听就知道是哪套裙子,她为品牌正名,“你说的那家,他们的设计师的特点是极其擅长色彩的运用,有强烈的风格。那件礼服用大块单纯的色阶接近的羽毛营造出服装的颤动和韵律感,适合晚宴、舞会和红毯造型,不是日常穿上大街的。”
时润清捧着一大束花,换了个姿势,“你买的是什么花,还挺香的,这么一会儿车里就溢满了。”
“我自己挑的,漂亮吧!”周寄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