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阻拦

周天休息时间，王起乐在宿舍用手机给陈以漫发消息：“那条项链贵不贵啊？如果贵的话，我还是还给你吧。”

陈以漫回复：“说什么呢？那是我用自己攒下来的钱买的，虽然不贵，但却是我的心意。”

王起乐回复：“那我一定好好珍藏。”

一个星期以后陈以漫再次灰头土脸的回到了班里。王起乐坐在位置上听陈以漫的同桌问他怎么了。

陈以漫说：“没事儿，就是摔了一跤。”

同桌调侃道：“你是不是生长痛啊？补补钙吧，怎么走路老是摔跤。”

陈以漫笑笑没说话。然而，当时这个少年所隐瞒的绝对不是摔了一跤的事情。

那是一个周末，是一个陈爸爸和陈妈妈来看望陈以漫的周末。在送爸爸妈妈走的时候，陈以漫决定先在校外的理发店剪个头发再回学校。

理发店在一个胡同里，这里有很多用来出租的房子，许多学生租住在这里。陈以漫剪完头发往回走，在拐角的时候却听到了有人提及王起乐的名字。他的脚步定在原地没动，因为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事儿。

一个女声说：“到时候就把这个秘密散播出去，我看她还怎么参加高考。”

然后是一个男生的声音，声音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太损了点？王起乐平时也没做什么坏事。”

女生继续说：“懂不懂什么叫眼缘？懂不懂什么叫一分就可以干掉一个操场的人？”

男生说：“唉，算了。反正这个事我是告诉你了，至于你要怎么处理，就看你了。”

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什么事，但陈以漫凭直觉猜测应该是三年前的那件事。

女生又说：“烂货！”

听到这两个词语，陈以漫一个箭步冲出来，挡在女生前面，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要散播什么事儿啊？”

女生不屑地白了陈以漫一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又没开通钻石会员，不配超前点播。”

陈以漫咧了一下嘴，笑着对男生说：“这消息是你告诉她的呗？”

男生身高一米八往上，体格健硕，一眼看过去就是体育生。

男生说：“对。我告诉的。”

陈以漫说：“听说你俩要把这个事散播出去？”

女生说：“嘴在我自己身上，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彼时的陈以漫还没有完全发育完善，身高只有一米七左右。他抬脸看着男生，又低头看了看女生，“不后悔？”

男生不耐烦了，“你到底想干啥？”

“我想干啥？我就让你看看我想干啥！”说完陈以漫一拳打在男生脸上，但毕竟常年读书缺乏锻炼，对付一个体格比他强壮的体育生还是有点难。

陈以漫跟疯了一样，抓、咬、拽、踢全都用上了，和男生倒在地上纠缠到一起。

女生大喊：“陈以漫你是不是疯了？”

陈以漫趴在地上，嘴角有血流出。两条胳膊被男生反制在后面。陈以漫对女生说：“王莉，你应该知道我的家庭条件。”

王莉不屑一顾：“切。有什么好炫耀的？”

陈以漫嘲讽地说：“那你应该也知道我是绝对有能力找人也把你在高考前侮辱了的。”

王莉吓到五官变形，“你敢！”

陈以漫提高了声调：“你看我敢不敢。”

男生也加了劲，腿跪在陈以漫的胳膊上，手摁着他的头，“我看你小子敢！”

陈以漫说：“我敢不敢，你问王莉。”

男生看着王莉惊恐的眼睛，默默松开了手。

陈以漫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捡起自己的东西，对二人说：“不要让我在学校里听到任何有关这件事情的消息，不然你王莉的下场会很惨。”

说完他就走了，当然这条消息也不曾在学校里传开。

六月四号，高考的前两天。由于所在校区是一个考点，所以需要提前把教室清空。班主任老李最后一次来到教室，他四十岁左右年纪，个头不高，戴着一副眼镜。在同学们都要抑制不住情绪崩溃的时候，他好像早已习惯了这种分别。老李语重心长地说：“高考在即，不要紧张，胆大心细，全凭实力。除了这些，我还想要说一下，由于高考查得特别严格，会用那个金属探测器。就是咱们同学的衣服上最好不要带一些金属制的拉链或者扣子。半晌，他又说，还有那个女同学的内衣，最好也不要有金属扣。”

台下响起了窃窃的笑声，老李装作没听见，说道：“好了，大家开始收拾吧。”说完就走了。他们的毕业就是这样，有告别好似没告别，是无声的告别。高考仿佛也只是一次普通的月考、一次普通的模拟考试，这次的暑假也和其它的假期一样，好像过完这个暑假大家都会再回来，再坐回自己的座位。然而，从这个分别开始，许多人就再也见不到了。任你再怀念这段时光，也没办法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