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前
的还留在祖宅呢,老管家曾叔也还在朗月,我总是要回去一趟的。”
程绪宁想了想,有些严肃地总结道:“不过,老师你这话还真没说错,朗月皇帝若还是尹弈,我是绝不愿回那儿常住的。”
程绪宁义愤填膺地向着杨一闲告状:“老师你可有所不知,尹弈如今手段越发阴毒,简直把矿民当作奴隶一样圈在山脚矿村,这哪里是对待百姓,这简直就是把百姓当做牲畜!他身边那些方术师也不是东西,设的结界竟然还以活人气息为食,结界一设让那些矿民除了下矿脉开矿之外哪儿都不能去,唯一能上山的途径就是走月矿内部的密道,可矿民们走密道难不成是上山去逍遥自在享福不成?若真是上了密道也只是为了送月矿上山。山上冶炼区管得那样严格,矿民就像是耕地的牛那般被来回使唤。朗月以前虽然穷,可大家的日子过得很自由。可这些年朗月竟然已经成了现在这个可怕的样子。只要他还是朗月皇帝一日,我是绝对不想在他手底下生活的。”
程绪宁有些气鼓鼓的,杨一闲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尹弈过去倒还知道收敛些,不至于做得像现在这样明显,好在你如今已将密道入口封死,那些矿民也能够重获自由。”
程绪宁愤愤不平地说道:“原来还有先皇后和我程家看着他,他总得忌惮三分,可现在我们死的死散的散,他自是觉得没人能再去制衡他了,就恬不知耻地称大王了!”
程绪宁猛喝一口茶:“他怎么不自己去死呢,却要这样害朗月!这样的人竟然可堪为一国之君,还行事不检点地跟鬼祀勾结,我真是巴不得他立刻就死!”
杨一闲笑着说道:“你这就是关心则乱,尹弈这样的人你骂他做什么?他已被权力和欲望糊住了双眼,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自取灭亡。”
程绪宁心想也是,朗月皇帝还想纵横捭阖,也不知他还有几天寿数能继续玩他深爱的政治游戏?
连冬尘即将攻入内陆的消息他都毫不知情,程绪宁破坏密道的原因想必他从来不知,以他的脑子和思维方式,说不定他还以为只是一些贪图月矿的人来使坏罢了。
尹弈与鬼祀勾结却自以为能够扮猪吃老虎以小搏大,谁成想到鬼祀中另有其人已经渗透得很深,就连月矿密道都掌握在手中。他这个一国之君每日忙着在大国之间周旋,忙着让鬼祀和方术师给他干脏活,实则他对自己的国家都没有足够的把控。
程绪宁安下心来,如今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事情是对付冬尘,她忍不住问道:“老师,冬尘会在明日何时抵达辰墟渊海?”
杨一闲捋了捋胡子漫不经心地说道:“谁知道呢,也许是早上,也许是晚上。”
这个话说了好似没说一般。
杨一闲见对面两个孩儿看起来逐渐有些目光呆滞,之前进屋时走起路来脚步虚浮,杨一闲嫌弃地说道:“你们两个娃儿赶紧先去小睡一会儿,瞧你们眼下青黑的样子,这样的精神头还怎么面对大敌?晚上再起来陪我用饭!”
***
想到第二日便要面对冬尘大军,程绪宁睡得并不安稳。景宸已经拿着太子钧令和自己的手谕调用天岳军队到辰墟境内,二人草草休息了一会儿便再也睡不着,用晚饭时大家都在,一闲庄确实是好些年都没有这样热闹了。
青眉姑姑也随杨师一同来了,王一清和听雪分别坐在她两侧,郑青眉有些调皮地朝程绪宁眨眨眼,用饭过程中她倒是什么也没说,晚饭吃完没多久她便宣称自己乏了,这便要去休息了。
听雪服侍郑青眉回到寝宅,王一清倒是没有跟上去而是迈着长腿挪到了程绪宁身边,她轻轻拍了拍程绪宁的肩膀:“嘿,还记得我不?”
程绪宁大大方方地回答:“我就是想要忘记也难,话说,你怎么会在此地的?”
王一清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我哪儿知道呀,是青眉喊我来的,说让我来给你们帮忙。”
见程绪宁面露惊讶的神情,王一清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你没有跟别人说吧?”
程绪宁看了她一眼,心想她这话难不成是指之前她先前对自己透露的秘密,当时王一清说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来自于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程绪宁摇摇头:“我从没有与别人提过。”
王一清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还好我遇到的是你,你可千万得替我保守秘密,要不然我就惨了。”
程绪宁有些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你就惨了?你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王一清抬起头定睛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又赶紧摇了摇头:“算是吧,可惜没人帮得了我,我只能自己劳动、丰衣足食。”
程绪宁有些无奈,这长腿美女说话还是这般让人摸不着头脑啊。
钱叔将院落中的所有灯都点亮,杨一闲盘腿坐着手指掐诀闭目养神,程绪宁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北风渐起,空气中带着一抹难以忽视的肃杀之意。